“嘎吱！”
就在秋惜颜下车后，赵来福身后的那扇破旧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堂屋的灯光遥遥照亮小小的院子，将门口的人照出个影影绰绰的样子。幸好墨子寒那辆玛莎拉蒂的车前灯一直开着，大量的灯光将那人的全身都笼了进去。
墨子寒的目光在那人脸上停顿一瞬，听不出语气地道：“柯语瑶。”
“没想到，你们还来得挺快。”柯语瑶勾起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她对着背对自己的赵来福说道：“来福，你去照顾那个人，没你什么事了。”
赵来福对柯语瑶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得了柯语瑶的命令，立刻就从柯语瑶身侧挤进院里，快步走进了偏房。
秋惜颜顺着赵来福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破落的偏房和这个破旧的小院子保持着一个风格，远远看着，就觉得那栋矮屋随时都要塌了。
“进来吧，既然来了，一定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柯语瑶一侧身，让出一条进院子的路。
墨子寒握住秋惜颜的手，并没有听话地进去，反而是柯语瑶问道：“易若水是被你绑走的？”
“这算是明知故问吗？”柯语瑶轻笑一声，似是有些不屑墨子寒这样的问题，“如果你们不是认定我绑走易若水，你们会大半夜的追到这种地方来？”
感受着墨子寒掌心暖烘烘的热量，秋惜颜定下心神。
她对柯语瑶说道：“你绑架若水做什么，这件事墨统应该不知道，可既然你没跟墨统合作，绑架若水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想报复墨家不行吗？”柯语瑶不耐烦地蹙眉，脚尖一旋，不再理会墨子寒他们，独自进屋，“要么现在进来，要么就滚吧。”
墨子寒和秋惜颜对视一眼，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进去再说。”秋惜颜自言自语了一声，和墨子寒在泥泞的路上挣扎了一会，总算是踏进了小院儿。
幸好，这院落虽然看起来荒废已久，但地面是有水泥打底的，踩上去虽然也有“啪叽啪叽”的泥水声音，好歹比门外那条和沼泽差不了多少的泥路好很多。
柯语瑶在堂屋门口等了他们一会，见他们俩跟上来，才开门进屋，留了半扇门给他们走。
“好了，现在我们进来了，你究竟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可以和我们说了吗？”秋惜颜和墨子寒前后脚进了屋。
屋子里有股常年无人居住后留下的发霉味道，能看出这里应该被人打扫过一次，蛛网和灰尘都被清理掉，可是也仅此而已。秋惜颜在堂屋内环视一圈，整个堂屋里，除了大灶之外就只剩下两条长凳，一条柯语瑶坐着，另一条擦拭干净，似乎就是给她和墨子寒坐的。
柯语瑶指指那条空着的长凳，对他俩说道：“坐吧，还要说一会。”
秋惜颜不太愿意，她现在其实想看看易若水的状况，万一易若水这会儿被柯语瑶折腾的快挂了，等他们谈完，易若水还能有命在吗？
“放心，他活得好好的，等我说完了，你们就可以看到他了。”柯语瑶看出秋惜颜心中所想，对她说了一句。
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保证了，而且的确自从他们进院子就没发生过任何事，秋惜颜和墨子寒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一同在那条长凳上坐下，看向柯语瑶，等她说话。
“墨子寒，你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墨家到底是谁在和你做对吗？”柯语瑶第一句不是解释这一切，反而是对墨子寒发问。
“这墨家，还有谁不和我做对吗？”墨子寒觉得她这问题问得有些好笑，这些年来，家族分支的那些人一直在蠢蠢欲动，墨统只不过是他们之中的一只出头鸟而已。
柯语瑶叹息着摇头，很是失望地对他说道：“我还以为你能聪明一点，没想到，你和老太爷一样，眼下耳聋，连心都被糊住了。”
堂屋里光线昏黄的电灯泡照亮这不大的方寸之地，狭小却又空旷的屋子本身就带着点诡异，再加上这柯语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墨子寒和秋惜颜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难道说，墨家还有一个潜藏多年的幕后黑手，像是一条随时都在潜伏着的毒蛇，只等待合适的时机，就扑上来咬墨子寒一口吗？
按照柯语瑶的说法，这个人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是墨老太爷，直到墨子寒继承墨氏，才把目标转换到墨子寒身上。这之中的时间绝非轻易就能一笔带过。如果真如柯语瑶所说的话，这个人未免隐藏得太深，也太可怕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墨子寒将几个人选在心里过了一圈，对柯语瑶说道。
柯语瑶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当年墨远死后，是谁说你堪当大任，让你继承墨家的？”
墨子寒的眼皮骤然一颤，某个人苍老的面孔浮现在心头，往日里觉得尚且算是亲切的模样，如今有了种种猜测，却是觉得面目可憎起来。
“你是说，四叔公？”
墨子寒的四叔公，算是墨家分支里最安分的一个。
这人本名墨成业，早年当过教书先生，后来因为下乡而落下了两腿残疾的毛病，常年都只能在屋子里靠着轮椅活动。这些年都很少出门，而墨子寒当年继承墨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在墨家算得上不出世的四叔公出来说话，投了他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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