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诺瑞说,“这其实没有必要,陛下。我本以为,如果这座城市有暗黑之友伪装成两仪师……”像其他所有人一样,诺瑞已经学会不要在伊兰面前将法理恩那些人称为“两仪师”。
“……我们也许应该注意所有自称来自白塔的人。”
伊兰迫不及待地点着头。天哪,诺瑞可真啰嗦!
“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陛下。”诺瑞显然是注意到了伊兰的兴奋,“如果您希望得到证据,表明这个人是暗黑之友的话。”
“哦。”
“不过,”诺瑞说着,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我有理由相信,两仪师杜海拉也许曾经参与制定过……这份您予以特殊敬意的文件。”他瞥了一眼被伊兰扔在地上的那个卷轴。现在那份文件已经被印上伊兰鞋底的轮廓。
“杜海拉与艾络琳见过面?”伊兰问。
“的确。”诺瑞先生答道,“现在她们的来往愈来愈频繁。她们应该是在商议某些秘密事宜。”
伊兰瞥了戴玲一眼。“为什么杜海拉想要释放我的反对者?”
戴玲看起来有些困扰。“她不可能如此愚蠢,以为能再鼓动起一场反对你的运动。那些贵族也已经失了势,一文不名了。”
“陛下?”诺瑞问,“我是否能说一句话……”
“当然,诺瑞先生。”
“也许那位两仪师想要获得艾络琳女士的好感。我们还不能肯定这份请愿书是她们共同拟定的,只是从她们之间往来的频率和时间推测,的确有这种可能。从动机判断,她更应该是在向城中的贵族示好,而不是想要支持您的敌人。”
这是有可能的。杜海拉不可能会返回白塔,无论伊兰多么频繁地向她提出这种建议。那样的话,她只能双手空空地回去,让爱莉达明白安多对她的敌意。没有任何两仪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不管怎样,如果杜海拉能带着某位安多大贵族的忠诚回去,那也能对爱莉达有所交代了。
伊兰问:“当杜海拉离开旅店,去造访艾络琳的宅邸时,她穿成什么样子?”虽然艾络琳曾说过她会返回她的庄园,但至今她还未有行动。也许她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政治意义。现在,她正居住在她的凯姆林宅邸里。
“披着斗篷,陛下。”诺瑞说,“用兜帽遮住了脸。”
“斗篷是否华丽?”
“我……我不知道。”诺瑞的语气显得相当尴尬。“我可以去问问赫克……”
“不需要。”伊兰说,“另外我想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吗?”
“不,我相信她一直都率领着一支有相当规模的随从队伍。”
伊兰点点头。她敢打赌,当杜海拉披上斗篷,遮住面容时,她会收起巨蛇戒,用一条华丽的斗篷装点自己,并带上不少随从。
“诺瑞先生,”伊兰说,“恐怕你被耍了。”
“陛下?”
戴玲点了点头。“她想要被人看到她去访问艾络琳。不是正式的拜访,因为这样会让她与你的对抗过于明显。但她希望知道你晓得她在干什么。”
“她公然和我的敌人勾结在一起。”伊兰说,“这是一个警告。她早就威胁过我,说我不会喜欢与她和爱莉达作对。”
“啊,”诺瑞沮丧地说,“所以我的擅作主张毕竟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当然不,你的行动是有价值的。”伊兰说。“如果你没有安排人监视她,我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这种疏忽是令人感到羞耻的。如果有人打算羞辱我,那么我至少需要知道她在干什么,哪怕只是为了知道以后要砍掉谁的头。”
诺瑞的面色变得惨白。
“我只是比喻一下,诺瑞先生。”伊兰说道,但她的确很想这么做。其实她最想砍掉的是爱莉达的头!竟敢派一条看门狗来做她的“顾问”?伊兰摇摇头。快一点,艾雯,我们需要你掌握白塔。全世界都需要你的行动。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诺瑞。“你说‘刚刚又出了几桩事情’?”
“是的,陛下。”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只可怕的皮夹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对这张纸,他并不像平时对待自己皮夹中的每一份文件那样珍惜。实际上,他只用两根指头捏着它,就好像是捏着一只臭水沟里的死老鼠。“您还记得您关于那些佣兵的命令吧?”
“是的。”伊兰面色一沉。她已经有些渴了,却只能看着桌上的那杯热山羊奶。关于战争的信息带来大批渴望找到雇主的佣兵团。
而这些佣兵中的绝大多数都很不幸。安多围攻战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结束了,饥饿的士兵们跑不过生了翅膀的信息,佣兵团们还在不停地聚集到这座城市,却失望地发现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刀剑了。
伊兰起初打算将这些佣兵队伍送走,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末日战争需要每一个人。如果安多能够为这场战争再准备五万或十万人,那么伊兰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现在已经没有钱来支付佣兵的薪饷,但她也不想失去他们。所以她命令诺瑞先生和葛本将军向所有佣兵团传达了同样的命令,他们可以派遣一定数量的士兵进入凯姆林,同时他们不能在离城三里的范围内扎营。
这会给他们留下一种印象:伊兰早晚会接见他们,向他们提供工作机会。当然,她只是有可能会这么做。而现在,她已经决定离开安多,去接收太阳王座了。她最后一次接纳佣兵是什么时候,她早就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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