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奇葩的理论，一时间感觉天雷滚滚。
谁也没想到，哈扎匪·侯赛因闻着味儿，立刻出现在一品香店铺里：“巫东主，这个贡品香水，务必要卖给我一些！我已经想好了，大食四百瓶，高卢与普鲁士各三百瓶，有了这些香水，卖出去倒是小事，对我拓展各方渠道、收集各种物种有很大的帮助！”
巫恶想了想，倒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确实，对物种的渴求是巫恶当前的重中之重，战乱平息了二十余年，人口已经急剧的增长，最多十年就可以追平前朝鼎盛时期四千万的人丁，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物种填饱大家的肚子，百年一小乱、二三百年一大乱的局面根本无法避免。
或许自己的作为会是一番无用功，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必须去做。巫恶自身倒是无所谓，从路死沟埋混到如今的地步，就是死也值当了，可那帮孩子呢？自己以后的孩子呢？总得替他们想一想吧？
至于说为国之类的大口号，巫恶不想去喊，只是不想让这世道变乱，想要让后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想要减少支付的银子吗？”巫恶脑洞大开，对哈扎匪·侯赛因谆谆善诱。“从大食到大虞，你们得经过不少国家吧？比如龟兹、楼兰，如果你们能收集他们的线报给我，我可以根据消息的重要程度酌情减免你的费用。”
哈扎匪·侯赛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别的或许他们大食商人未必能做到，可收集线报，那当真是轻而易举。
“楼兰最近和北胡又勾结到一起了，吐谷浑慕容伏允最近也准备向北胡称臣，倒是小王子慕容顺心向大虞。早年间慕容顺曾经到大虞的太学游学，深受大虞文化的熏陶，曾感叹若是愿身为大虞一平民。”哈扎匪·侯赛因的谈资也是信手拈来，随口就是一堆隐秘。
巫恶神色不动，心头却是一喜。果然，这行商就是见多识广，随口道出的消息或者别人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可对于巫恶、对于大虞，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就是这样，你这次的消息，折抵五千两银子。”巫恶大方地开了抵扣价码，反正香水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先生！”这个时候，阿狼出现在巫恶眼中。
巫恶眼珠子一转，拍拍阿狼的肩头：“阿狼，想出去转转吗？”
“先生需要阿狼出去，阿狼就出去！”
巫恶倒是有些犹豫：“可是你的亲事，恐怕会被耽误了，这一次出去，年前未必能回。”
“没事，我会跟铃儿和豹叔交待好。”阿狼信心满满。
“哈扎匪·侯赛因，我的朋友，我只有一个请求，把这小伙子带去吐谷浑北宁城，帮忙联系上慕容顺，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放心，事成之后，下一批的货款也同样可以抵减。”巫恶看上去很诚挚。
哈扎匪·侯赛因却很犹豫：“巫东主，我确实很想帮你，可是你应该知道这风险有多大，搞不好我整个侯赛因家族在吐谷浑的路子都全部因此受牵连……”
“抵五千两银子！”巫恶强势拍板。
“这不是钱的事知道不？责任太重了我扛不动……”哈扎匪·侯赛因苦笑着拒绝。
“一万两银子！”
“成交！”
……
神机监的地圈得很大，属于前瞻性划地，所以这一片基本一大半是空地，杂草丛生，即便是秋日渐寒也没有完全枯败。
巫恶直接把下值的匠户召集过来，在远离工房、库房之处除杂草、挖荒地，弄出两块三分左右的地。
许延族懵了：“大人，这个时候不宜种植任何植株啊，挖这地干嘛？”
“谁说不宜的？”巫恶咧嘴笑了。
“可是，天越来越冷，甚至有可能会下雪，就是栽种下去了也会被冻死咧。”监丞王兴笼着双手鹌鹑似的，认真地介绍情况。“神都还好，若是太原，那更是冷得要人命。”
只能说，他们的眼界局限了他们的想象力。
“前几日让你收购的袄子和草席到了没？还有石炭到位没有？”巫恶看向许延族。
“就在那个库房里。”许延族一指库房群。
巫恶的脸色变了一下。看起来，大家的安全意思还有些缺乏啊！
“监正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许延族一下慌了神。眼下这职位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巫恶这条大腿也是好不容易才抱上的，要是因为这一点点疏漏就毁了，许延族可就死不瞑目了。
“那里是霹雳弹存放之处，需要防火防潮，这个你们是知道的。”巫恶斟酌了一下语言，缓和口气。“所有无关物资不能与成品、原材料放置一起，这一点章程上有写明，等会儿你俩带所有人再重温一遍章程。”
“但是！”巫恶提高了语调，“更严重的问题的是，你们居然不知道石炭堆放过多过久可能产生自燃？！！！虽然这机率不大，可万一发生，会是什么结果？咱们装制的霹雳弹会‘嘭’的一声炸开，整个神机监毁于一旦，所有的人，从差役、匠户到官员，全部一起魂归极乐，一监人死都要齐齐整整的。”
许延族和王兴一震，秋寒的天气竟然冷汗淋漓。
“属下知错，这就安排转移！”许延族大叫。“所有人，跟我来！”
除了巫恶，所有人全部跟了过去，热火朝天地把石炭和袄子、草席往外围搬，一些人则是手忙脚乱的打桩、建屋，反正这些匠户都是行家里手，建个不需要那么完善的棚子，不过是手拿把掐的事。
搬迁完毕，巫恶难得的召开全员会议。
许延族第一个站出来检讨：“由于我的安全意识不足，没有严格遵守章程，对石炭能自燃的特性更是不了解，造成一项重大隐患，险些让神机监陷入灭顶之灾，幸得监正大人及时发现，鞭策之下我才发现自己的重大错误，对此，在这里许某向监正和各位同僚致歉，许某也向监正请求处罚！希望大家以我为鉴，随时将章程牢记于心。”
很不错的搭子，也敢于担任，就是运气差了点。
巫恶严肃地点头：“不错，国有国法，监有监规，虽然许主簿还没有造成损失，但是！一旦出现损失了，就是我神机监哀鸿遍野、素缟满地之时！所以，小惩大戒是很有必要的。二十杖，许延族，你可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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