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半夜的时候，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肯定很不爽，可是见到还在工作的江洪波之后，白佑彬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少校，你先去休息吧，记得明天一早把早点送来。”
张霖勇没有多说什么，立即转身告辞。
难道江洪波经常开夜班？
见到堆放在沙发一头上的棉被与枕头，白佑彬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平常我很少加班，谁不想回家陪老婆孩子？”江洪波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只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没办法。还好，海军的‘黄金咖啡’比陆军的那些苦丁茶好多了，至少对需要通宵达旦工作的人来说，咖啡是最好的选择。”
接过咖啡杯后，白佑彬勉强笑了笑。
“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将军，我们今天……”
“十多个小时，足够让你理出点眉头来了，不然的话，我就看错了人。”
白佑彬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口说道：“白天我一直在考虑相关的问题，如果要达到将军的要求，恐怕南洋舰队的规模要扩大一倍以上。到时候，就算萧鼎昆首相答应，议政院都不会通过。”
“是吗？”江洪波拿来了一张大比例地图。“说说你的看法。”
扫了眼茶几上的印度洋战区地图，白佑彬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南洋舰队的主战区在印度洋，按照帝国海军分配的任务，除了对付部署在棉兰老岛的美日舰队之外，南洋舰队还要应付部署在澳洲的美英舰队，并且确保印度洋海上航线的安全。相对而言，南洋舰队的战区面积超过了东洋舰队，但是南洋舰队的主要作战方向只有三个。一是南洋地区，二是红海，三是南部非洲附近海域。”
江洪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白佑彬的分析很清楚。
“按照轻重顺序划分，南洋地区最为重要，这是衔接帝国本土到印度洋，甚至到大西洋的毕竟之路，同时也是帝国南下的重要通道。其次就是红海地区，只是在没有控制苏伊士运河的情况下，我们在红海方向上非常被动。最后就是南部非洲，即南印度洋。只是，该地区离北大西洋过于遥远，即便我们不能在战争爆发后占领苏伊士运河，只要大西洋舰队还在海上活动，该地区受到的威胁都比较小。”
江洪波又点了点头，同时拿出了香烟。朝白佑彬示意了一下后，他自己点上了。
“如果战争爆发，我们只能假定大西洋舰队被敌人歼灭。在上一次大战中，协约国就犯了严重错误，没有赶在远征舰队到达之前歼灭大西洋舰队，从而使北大西洋上的战斗久拖不绝，若非美国及时参战，恐怕欧洲战争将是另外一个结果。敌人不会在同样的问题上犯两次错误，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集中力量首先歼灭大西洋舰队，并且派遣重兵守住苏伊士运河。如此一来，就算我们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增援大西洋舰队，都难以及时赶到。到时候，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多国联合舰队，胜算非常渺茫。”
“你的意思是……”江洪波开口了，“如果再次爆发战争的话，我们应该隔岸观火，不去支援大西洋舰队？”
“这不是我们能够做出的决定。”
江洪波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那么，你认为我们该怎么部署兵力呢？”
“加强南洋地区的存在，同时增强阿拉伯海方向上的兵力。对我们来说，要想拯救大西洋舰队，唯一的希望就是迅速攻占苏伊士运河，从红海进入地中海。另外，只要能够占领苏伊士运河，我们就能获得第二条前往欧洲的航线。如果德国能够在地中海获得一个出海口的话，我们还能凭借这条航线，对欧洲战场产生影响。”
江洪波又点了点头。
“只是……”
“只是什么？”见白佑彬有点犹豫，江洪波抬起了头来，递来了鼓励的目光。
“只是，要同时照顾两个方向，南洋舰队的实力远远不够。”江洪波暗暗叹了口气，“战争爆发之后，美国可以将几乎所有的主力舰投入太平洋战场，英法西等国则主要负责大西洋战场。如果算上日本的话，东洋舰队都不足以与美日联合舰队抗衡。从地理位置上来看，除了从东面向帝国本土推进之外，从大洋洲向北进攻，是美日联军的最佳进攻路线。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美日联合舰队。同时，我们还得兼顾西面的英法西联合舰队。两线作战，对我们来说是最糟糕的结果。”
“可是，你想过没有……”略微停顿了一下，江洪波说道，“第一，不管是帝国首辅，还是帝国议政院，都不可能拨款，让南洋舰队的规模扩大一倍。说白了，以帝国现在的经济状况，能够给我们多造几艘主力舰就很不错了。其次，如果秦宝献足够机灵的话，他就不会与英法西联合舰队对抗，而会凭借直布罗陀要塞挡住最强大的英国舰队，然后东进，打垮西班牙与法国的地中海舰队。如果他够明智的话，还会首先配合我们攻打苏伊士运河，确保后方交通线的畅通。最后，我们才会面对英法西联合舰队。第三，东面的威胁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李玉民一直盯着元帅的位置，郭怀安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美日挑起战争，他们的首要目标肯定是东洋舰队，而不是南洋舰队。只要李玉民还没有失去男性功能，他就不会轻易服输，更不会让美日联合舰队南下。到时候，只要能够为我们争取到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就能摆平西面的战斗，回师南洋，集中力量打垮美日联合舰队。当然，到底是南洋舰队唱主角，还是东洋舰队当明星，就得看谁的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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