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摇摇晃晃地回了座位，笑容垮了下去，脸上皮肤很是松弛，我看到了他胳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褐色的斑点。
我顿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种褐色的斑点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降伏鬼胎的时候我的身上也曾染过类似的东西，那是轻微的尸斑。
环顾了车子内一圈儿，我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车子内很是安静，似乎没有人听得到我说话，那老大爷嘴里嘟嘟囔囔的，也自己坐下了，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停车——”我见那司机师傅不理我，便大喊了
一句。
心里头大概也知道这是辆什么车了，但是当时的我头皮发麻，根本就不敢去想，反正这辆车是怎么都不能跟着再继续走下去了，必须得尽快下车才行。
“停车师傅，我要下车！”
那个师傅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前面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那个女人抬起了头来，面容枯槁，虽然留着短发，看起来年龄很小，但我这样看起来，这女人倒像是个七老八十的人一样，身子还在不停地滴答着水。
只见她拿下了耳朵上的尔机，声音幽幽地说道：“午夜灵车，半路不停。”
我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连忙伸出手扶住了旁边的座椅，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我能感觉得到，我扶住座椅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时候我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当然是道士，我拿出手机，亮屏了之后便连忙找道士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一头传过来的声音却让我差点陷入崩溃：“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我有些颓然地倒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身后就是那个老大爷。
这辆车是灵车……
我也有所耳闻，毕竟跟着道士这么久，这么点见识我
还是
有的，即便是耳濡目染的，这种事情也也或多或少都了解很多了。
午夜灵车，乍一看上去跟普通的公交车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活人正常情况下是看不见的，因为这车是拉死人的，车上不管是开车的司机还是上车的乘客，都不是活人。
可为什么我能看见……
我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手都有哆嗦。
跟着道士久了，再加上我至阴的体质，使我有时候拥有阴阳眼的能力，倒也
不是有时候，当初在迷雾段林的时候，我不就什么都能看得见。
包括当时守门的那个老头子。
还真的是害了自己，我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不行，我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灵车灵车，这灵车是开向哪儿的我都不知道，如果是开向地府的还好说，李文婷在那里，好歹也有个照应。
再说了，阎王老儿还用得着我呢，自然不会对我做什么事情，会保我完好如初。
可这灵车，万一不是去地府的呢？
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司机一直背对着我，我根本就看不清楚申请，看了一眼扯上的这些人，估计他们也都是今天刚上的车，应该也不知道，我还是得去问司机。
我又重新站了起来，站在原地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朝着司机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和中年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视线便
一直随着我走。
我距离司机越来越近，司机身上穿着的，就是我们本市的公交车司机的制幅没错，我这个时候倒是
很希望，他就是个活人。
然而到底是我想多了，我胡思乱想着，努力安定下自己跳的很快的心，一步步接近那司机。
我发现司机附近的空气都很潮，甚至飘着些细小的水珠，这回我看清楚了，司机师傅的脚底下确实是有一滩水，而且还不小。
司机师傅身上似乎沾满了水，仿佛刚从河里浸泡过一样。
“师傅……”我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没有敢再继续往前，很是害怕，不知道会看到一张什么样的脸。
可那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便又喊了一句：“师傅！我不是你们这车上该上的人，你停停车，放我下去。”
我说着说着，底气却也硬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司机这才终于有了动静，似乎是想要转头，但是却转不过来，只是传来了一阵极其沙哑的声音，仍然是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午夜灵车，半路从不停。”
“我……”我刚想说些什么，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就发觉我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转过头，就发现那个女人的脸就贴在我的面前，她的皮肤都发黑了，乌青乌青的，我差点就尖叫出声。
踉跄着往后退，手条件反射性地抓了一下身旁的东西，仿佛是抓住了司机的胳膊，我只觉着像是抓住了一根棍子，转过头去才发现，抓的确实是司机的胳膊，但是那胳膊好像已经没有了皮肉，只剩下骨头。
我连忙缩回了手，但缩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用力过猛了，只听打到了一声很是清脆的“咔嚓”声，那司机师傅的胳膊就断成了两截。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这个时候是动弹不得，前面有这个鬼司机，后面有那个丑女人，哪儿都去不得。
司机的嗓子里“咕噜”了几声，发出了几个音节，我听的很是费劲，但还是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没事。”
果然，那半截断了的手还是牢牢地抓着方向盘，还会动。
我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身后的女人在抓着我，只听那女人轻笑道：“你是本市的人吧，那怎么能不知道司机先生？”
“前几天公交车坠江案你知道的吧？”
听了几句，我便转过头，那女人虽然是丑，但也是因为尸身腐烂，皮肤萎溃烂所致，说不定生前还是个大美人呢。
我便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当时一车的人都死了，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呢。”
“这，司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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