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回头惨然一笑：“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我真没用，太没用了。”她忽然间不想太多顾虑，埋首在他的怀中，哽咽出声。
见她如此难过，沈诚敢跟心痛，她遇事从来是淡然处之，笑不及眉眼，怒不露声色，他喜欢看她淡淡地开心模样，如今这般他却无法，只得抱住她纤细的身躯，任她在怀中发泄。
凤尘晓蓦地抬起头道：“我心中有一个秘密，你想听吗？”
又连连摇头：“不，不，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罢用手捂住了脸，用力异常，象是要把这张脸揉搓至烂，她恼怒地想：重生得这一张花容月貌又有何用，还不是一个弱质女流，还不是对已发生的事实无能为力？这些有什么用！
瞧她如此矛盾，他拉下她的手沉声问道：“可是为了那个明珠郡主？”
“我就知道，你隐约会猜到一些，可你永远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她泪流满面，为了永远不能说的秘密悲伤不已。
他只得替她抹去泪水，揽住她安慰她：“我知道你不愿说，无妨，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好了，无需为难。”
“我若告诉你，那明珠郡主她，她根本就不是真的，是有人假冒的，你信吗？”她趴在他在肩膀上，目光越过高山，轻轻地道出这个早就该让世人知道的真相，只不知他如何反应。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她站直身子，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觉得荒谬？不觉得我……”
沈诚目光坚毅：“自那晚暮府一见后，我已看出郡马和暮璟公子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秘密，这些日以来，我竟是一点也查不到，若现在的明珠郡主是假冒的话，那么真郡主定是凶多吉少，我看莫如从她这里下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至于你又为何知道这些，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定有你的原因。”
她低下头，有些感动：“你不必做这许多事，根本与你无半点关系。”
“其实我查这些动用的是子沂手中的力量，倒不很费事。”他笑道，不知这么说她会不会轻松些。“直接一点，若有人此刻拆穿假郡主的身份，郡马如何反应？又或者暮璟公子如何，此事必定引起公主和皇上注意，查是一定要查的，只是不知会查出来什么。”
“他们如何反应我不会知道，我只知道明珠郡主的爹娘一定会很伤心……”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想过想办法拆穿楚月的真面目，可是那样一来，好端端正有身孕的女儿，突然是个假冒的，真的又生死不明，爹娘该是怎样的伤心？
“不这样，怎能让他们知道假冒郡主之事已经被人拆穿，不是说她与驸马分房而睡吗？正好方便我们分头行事。”沈诚斟酌着事态进展，想来想去只得如此。
“投石问路吗？可想而知会是很精彩的一幕，记得到时叫上我。”她想来想去，暂时也只有此法可行，回过神来为两人携手相依害羞不已，待要挣脱，沈诚已伸手替她拢住一头飘散的秀发，她听话地任他继续替她打理，只是有些紧张，背转过身低着不敢再动。
看着她光滑的脖颈，沈诚连忙避开，他并不会替女子梳头，此刻也没有梳子在手，只得用手一下下为她拢顺青丝，握在手中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凤尘晓见他不动，已想通男人不会梳女子发髻这档事，心中暗笑，连忙接过来简单一挽，依然把帽子戴上，转身对着沈诚一笑。
沈诚暗忖真要此生无憾，惟此情此景才可。
二人在山下坐了许久，午时腹饿也只由沈诚在山中寻了些野果聊以充饥，他讲了些琉璃堂出海的事，引她开心，她则望着山上一直在犹豫，是否该去那片铅华之处看一看，终是心悸不敢上山。
婆娑山下归来，凤尘晓满腹心事之余多了一丝柔柔地甜蜜之意，缓缓地却不醉人，春日也有了真正的意义，二人仿佛有了默契一般，不常见面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凤子沂却日渐沉默，不再风趣同她玩笑逗弄她。也许他知道了些什么，那日公主府外她只顾着伤悲，竟未同他说上一句话。
暮璟公子近几日无半分动静，也没有上门来找她。从沈诚每日送来的信中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常往严华寺方向去，有时会在婆娑山上呆一会儿才下来。是去找一尘吗？婆娑山上还有那些铅华，不知现在如何了。
那个一尘和尚，凤尘晓在心中已给了他个称号，叫做妖僧，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居然骗得皇舅舅下旨，广在应安各地开设经堂，如今天锦城中处处可见善男信女手持经文，念念有词，更有寺中沙弥在热闹的街市上公开宣讲，一时间掀起信佛热潮。最最让人头痛的便是梧桐了，她自往那严华寺一行后，彻底沦为一尘的信徒，吃斋茹素不讲，还常燃香祷告，大好春日不闻花香，只闻得到檀香。对她所信奉的一切，凤尘晓嗤之以鼻，无用之功而已，难道佛祖会因为你平日多念几句经文便会饶你不死，许你长生？
一日午后，谢小姐送来贴子，邀请她过府一晤。凤尘晓依约前往，到了贺国公府，等到日落西山之时又与谢小姐再度乘轿一起出了国公府，轿子兜兜转转地折向皇城附近，来到了一处新居，便是新建成的五皇子府。五皇子虽然母妃早亡，却是极得承天帝喜爱，这次大婚前便在宫外给他单建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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