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不禁莞尔,说道,“还真是年轻,性子爽直得很呐。”
惊蛰看着他愤愤然离去的背影,喃声道,“身子还好将养,只是那心病却不容易治好。”
吃过午饭,众人皆散去。瑾年自觉无趣便跟了惊蛰进了房,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惊蛰收拾衣物。
惊蛰回头看到他悻悻然的样子,柔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回来的时候看你挺高兴的,同春儿他们有说有笑的。可到吃饭的时候就一言不发的。”
等了好久也不见瑾年回答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手中的活计。
“你收拾衣物做什么?”不知何时瑾年依然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问道,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惊蛰一回头见他站在身后,自是吓了一跳,平复过后,笑着答道,“上午不是说我领了个做教头的任务嘛。教练士兵,教头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住在军营里也方便些。”
瑾年听后,不再言语。只是站在她身后,眼也不眨的怔怔的看着她。
惊蛰看他这个样子,想着他是午后犯困。续道,“原本我想着把东厢房收拾出来让你住,可现在我不在家住了你便住这里吧。等我回来了你再搬去那里。”
看着瑾年仍旧面无表情的俊颜,惊蛰心想如果自己这样就走了也不会放心的,便歪了头笑看着他问道,“你莫不是因为我要走了,而不高兴吧?”
看着惊蛰对着自己笑的样子,瑾年冷然回道,“我没有不高兴,但却是在生气。我生我自己的气,身为一个男人,却要让你一个女人在外抛头露面,辛苦奔波。”
惊蛰听他如此一说,心里不仅涌上一股暖意。含笑说道,“就因为这个,你在这里生闷气啊?即使有了你,这些事我一样得做啊,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惊蛰伸手将瑾年拉至桌边坐下,递了杯水与他。续道,“有些事情你大概都不清楚。我与春夏秋冬,小年与大年名义上虽为主仆,但实际上要比亲人还要亲。春儿与夏儿很小的时候就到我家来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前些年我军务在身,一年到头在外奔波。我爹又得了重病,那几年就全部是她们俩在侍奉我爹,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她们却比我这个做亲女儿的做的还要多还要好,这些事足以让我对她俩感恩一辈子。而对于秋儿与冬儿,我亏欠她们的就太多了。他家有恩于我,她爹临死之前将女儿托付于我,而如今我却让她们过成这个样子。尽管她们从来都没埋怨过我,可我的心里一直都觉亏欠她们。大年嬷嬷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娘陪驾到这里,打小就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在我心中她跟我的亲娘无异。小年也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做这些事情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的话可以让在乎的人过得更好。”
瑾年听她说完,便道,“为在乎的人做事情应该很幸福吧?”
惊蛰笑道,“是啊。这种感觉你以后也能体会到的。”见他情绪有所缓和,惊蛰便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又笑着问他道,“你不送我出门了吗?”
瑾年摇了摇头,回道,“我有些累了,你自己出门要小心。”
惊蛰听他说不送,不由得心里有些小失望。当看到他扬起的袖口有些烂了,便不自主又心疼起他来,轻轻地说道,“根本也不用送的。得会儿我让春儿过来给你做两身衣服吧。”
说完便掉头离了屋中。
瑾年看着惊蛰离去,当真是没有相送。踱步来到床前,狠狠的将自己摔倒床里。望着幔帐顶,回味着惊蛰刚才说的话,为自己在乎的人做事情是幸福的。他不仅冷笑起来,笑自己活了一十九年,竟连一个在乎他的人,一个他在乎的人也没有。惊蛰所说的话,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大笑话。一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人来说,何来的在乎,何来的幸福。
恼怒之余,顺手抓起手边的枕头扔了出去。却看见底下有把一尺来长的匕首。一把拔出剑鞘,锋利的刀刃折了光射进眼中,衬得他的脸更加的寒意凛凛。看着剑面之上的自己,他顿觉愤恨耻辱,回想过去种种,心里如同
坠千年冰窖,只觉得人生苦短了无生义。拿了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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