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皆姿容出色,不知引了南山寺多少香客的目光。
“谢谢梅公子相送。”
薛沉烟眉眼弯弯,朝着梅如瑜行了一礼以示谢意。
在青州的那一个月,薛沉烟不愿去打扰阿姐和姐夫独处,梅如瑜去郁州办完事回来之后,闲暇之余便如兄长一般常常带着她四处游玩。是以,二人之间还算熟识。薛沉烟万没想梅如瑜竟也在南山寺,更没想他会亲自来向自己传达师父的意思。
许是因为前世留下来的习惯,自想起前世的记忆之后,薛沉烟不经意间总会对梅如瑜有几分亲近和依赖,在盛京见到他,她是真的很高兴,便就同他说说笑笑,由得他送自己到了寺门口。
“薛姑娘客气了。”看着只及自己胸口的小姑娘眉目含笑,梅如瑜亦是笑道,“家师还待我回话,便就只送薛姑娘到这儿。”
薛沉烟也未多说什么,只笑着回道,“告辞。”
说罢,便上了马车,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梅如瑜便就站在南山寺门口目送着薛沉烟。
看着薛沉烟的背影,不知为何,梅如瑜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仿佛他曾经无数次的如今日这般目送着她转身离开。
直到薛沉烟的马车消失在松林间的小道上,梅如瑜方才压下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转身进了寺庙。
············
薛沉烟回到家,便见到大哥薛沉吟正站在她的院子里,背着手抬头看着葡萄架上挂着的一串串葡萄神情凝重,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薛沉烟进了院子,诧异唤了一声。
薛沉吟回首,素来严肃的俊脸染上些许笑意,道,“满满回来了?”
“嗯,”薛沉烟笑着应了声,站在大哥面前,将在南山寺所求的平安符递给薛沉吟,“我给你和阿爹,还有姐姐姐夫与将来出世的小侄子都求了平安符。”
还有师兄她也帮他求了一道,只是现在对于师兄来说,她也最多只能算是朋友的妹妹,直接送出去太过唐突,便就没送给他。
薛沉吟接过平安符,揉了揉小妹的发心,笑着感慨道,“我们满满长大了。”
薛沉烟已经记不清大哥多久没有这样揉过自己的发心了,熟悉的感觉让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见小妹如此,薛沉吟顿了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薛沉烟讶异地看着自己大哥。
待得下人尽数退下,薛沉吟才看着薛沉烟,正色道,“满满,告诉大哥,在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满满以前活泼好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脸上都挂着让人暖心的笑,而自从雍州回来之后,虽模样未变,可眼里却始终暮气沉沉,再没了以往的灵动。
特别是在燕州,她哭着跟他拼命道歉时说的那些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更叫他心生疑惑。
他已经派了人去查满满这半年来的经历,但他更希望她能亲自同他讲。
薛沉烟垂首,躲过大哥探究的目光,有几分迷茫,有几分犹疑。
要告诉大哥实情吗?若是说了,大哥会信吗?可若是不说……
薛沉吟也不催她,只静静看着自己的妹妹,耐心等她开口。
未多久,薛沉烟便已然下定决心,抬起头直视着大哥,问道,“大哥,你听说过朔玉吗?”
她还是决定告诉家人,她虽说知晓薛家的结局。可她到底也只是个女子,对于战场与朝堂上的事情所知甚少,把薛家的结局早些告诉大哥,也好让他们防患于未然。
薛沉吟皱眉,“你是说,千机阁那块能够重塑时光的石头?”
薛沉烟点了点头,道,“我早已死过一次,能够回来,许是因为朔玉。”
薛沉吟闻言,神色凝重。
薛沉烟看着大哥,神色有些恍惚。
良久,她才低下头,将她前些日子在雍州被梅如香推下山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事情,以及她现在能够想起来的所有前世经历,一一同大哥说了个清楚明白。
“如果不是我惹了他生厌,他不会对你们见死不救。”说到最后,她想起大哥躺在棺材里任由她怎么哭着叫唤都一动不动的模样,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遍遍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劝执意嫁给容宁,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她说得语无伦次,薛沉吟却越听越心疼。
“满满……”
听她说完,薛沉吟方才明白为何她只是去了一趟雍州便就性子大变,也明白自己了她为何在见到他时哭得那样伤心。
他轻抚着小妹瘦弱的后背,安抚道,“都过去了。满满放心,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阿爹和大哥不需要他来救,这回大哥和阿爹一定会好好活着,好好护着你,再不会让那容宁靠近你半步。”
他不怪她的任性,只是心疼她。
曾经那样鲜活的小姑娘,最后变得那样死气沉沉,他不敢想象薛家覆灭之后的几年里,无依无靠,又被容宁冷落的小妹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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