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笑道:“伤在下面,他是存心要叫你当寡妇呢。”说着,引了简妍的手向下摸。
简妍呸了一声,拿了帕子给他擦了那印子,又上了一层药膏。
庄政航得简妍服侍着擦药,也心满意足,又拉着简妍在床上躺着,道:“你过来与我说会子话,如今天晚了,也不是看书的时候了。”
简妍道:“不早不晚地就躺着,像什么话?”口中说着,见庄政航招手,就靠着他躺着,道:“你后头去普渡寺那边,得带着家里请来的大夫,叫他指点着你。还带六个随从,免得燕曾又或者谁不安好心。”
庄政航答应着,又听她说:“过了年,咱们就去挖了太岁出来。免得明年春种,叫旁人挖到了。”
庄政航又点了头,然后道:“除了这些事,你就没有旁的要与我说的?”
简妍扭头看他,想了想,道:“门上妈妈说你三弟要过来,那妈妈说只有我一人在,要避嫌,不好放人,你三弟就气鼓鼓地走了。”
庄政航道:“那位妈妈很该赏些东西,不能叫下头出了嫂子园子里那样的人物。”然后又问:“你只说这些?难不成你不得担心我?”
简妍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掐,道:“我不担心你,我在角门那等的是谁家的王八?”
庄政航揽着她笑道:“你担心我,为何不与我说?”
简妍嗔道:“一把年纪了,这些黏黏呼呼酸掉牙的话,如何能说出口?”
庄政航忽地坐起来,下了床,再回来时,手中就多了一枚菱花镜,贴着简妍脸,叫她看镜子里。
“瞧见没,一个是美娇娘,一个俊郎君,哪里年纪大了?”
简妍瞧着镜子里两人的脸贴在一处,心里忽地觉得有些异样,抠着那菱花镜边的折枝花纹,喃喃道:“到底里头老了一些。”
庄政航望着镜子,在简妍的嘴角舔了舔,然后道:“以后不许说那老不老的话,咱们就是新婚燕尔。再这样说,就当真将自己说老了。如今老了,剩下的大半辈子怎么过?”
简妍伸手描着镜子里庄政航的模样,眨了下眼睛道:“难不成你还想叫我像小姑娘一样怀春?”
庄政航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虽不像小姑娘那样,也别像枯枝槁木一般。”
“谁枯枝槁木了?”简妍说着,又瞧见镜子里庄政航向她脸上亲去,不觉红了脸,将镜子推开,笑道:“平常也没怎么样,这一瞧镜子,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庄政航笑道:“不好意思才好,会脸红的是小娇妻,不会脸红的是黄脸婆。”
简妍笑道:“你说谁呢?”说着,见庄政航一边在她脸上亲一边又将镜子递到她眼前,又伸手将镜子压下去。
两人闹了一会,听说外头胡姨娘来了,简妍就理了理衣裳出去。
胡姨娘见着简妍,很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半日,道:“我才听说三姑娘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少夫人了。”
简妍笑道:“三妹年少糊涂,不干姨娘的事。”
胡姨娘干笑两声,然后道:“过两日还有人去庙里给太姨娘送东西,我琢磨着给三姑娘捎点银子也叫她好过一些。少夫人借我三十两银子,可好?”说完,又可怜兮兮地瞧着简妍,等她说话。
简妍犹豫了一番,心里万分不乐意拿了银子给庄采芹,只是瞧着胡姨娘如今六神无主的模样,不觉又可怜她,心想只当结了善缘,道:“我叫玉环拿给姨娘,只是这银子我是给姨娘的,与三妹妹不相干。还有,便是下不为例。”
胡姨娘忙感激道:“只此一次,绝没有下回子了。”
简妍见她慌里慌张的,又安慰道:“姨娘也别急,这事只自家人知道,那燕少爷又答应不与人说的。等孝期过了,三妹妹嫁了人就好。”
胡姨娘惴惴地笑笑,也不似先前那般风风火火,似是风声鹤唳一般。
简妍见着,心想定是庄老夫人又或者庄大老爷、庄二夫人狠狠地将胡姨娘教训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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