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影雪脸上一热,刻意别开头,“我只是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比较感兴趣,至于某人,见不见无所谓。”
远在军营里巡视的桑轩扬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后跟着的格勒不禁纳闷儿:这家伙也会感冒吗??
张栋也知道女儿家脸皮薄,没再继续逗她,而是转移话题,“娘娘,过两日我们就要在沙漠中行进,其中有两个晚上要在沙漠里过夜,只能睡帐篷,还请娘娘做好充分准备。”
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儿,在哪里睡都无所谓,哪怕是天当被,地为床都没问题。可慕影雪就算再怎么不拘小节,总归是个女儿家,在野外露宿会多有不便。隐晦地提个醒儿,好歹在穿着和饮食上,甚至上茅房方便也有个心理准备。
了然地点了点头,慕影雪心里也有了个底儿,不过她对这两个夜晚还是很期待很兴奋的。这还是她头一回能在外边过夜呢,还是睡帐篷,想想都觉得很好玩儿。
若是汪楚君知道了,一定会对她羡慕不已吧?
也就是她这种淡然、乐观的性子才会从中找到乐趣,要换做别的姑娘家,只怕看到漫天的黄沙飞舞,都吓得要哭了。更遑论这里的气候和环境跟京城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物质的匮乏,导致了边远地区的贫困,加上交通不便利,内地的许多货物都没办法运送过来,造成了某种程度的闭塞。
江南的小桥流水,家家有花固然随处都是一幅画,可是在慕影雪的眼里,大气磅礴的西北大漠,却独有一番雄伟的霸气。策马奔腾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心情无比畅快。
睡帐篷的头一天夜里,她果真很兴奋,在自己的帐篷里摸摸这儿,看看那儿。还觉得不够,又跑去看侍卫们搭帐篷,若不是张栋在一旁劝着,她还想去给人家搭一把手。
前一日在镇上买了好几只羊,这会儿所有人都围坐在升起的篝火旁,惬意地烤全羊。烤肉的香味儿很快就飘散出来,让人食指大动,火苗上架着的羊,正兹兹地往外冒着油。不一会儿,外边那层已经烤成了金黄色,张栋便用刀子薄薄地片了一块下来,放到慕影雪的盘子里。
“在外头的条件不比府里,还请娘娘见谅!”他们露营就只有最简单的餐具,像样一点儿的东西都没有,随便能对付过去就是了。
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慕影雪粲然一笑,“不会啊,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西北民风开放,是不是吃干粮,或是饼和馕之类的都直接用手?要不,张大哥你教教我?我可不想到了这里还像在京城一样生活,那实在是太无趣了。”
她平易近人的态度又一次让张栋开怀大笑,耐心地给她讲解西北的民俗,晴岚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尽管四周都有帐篷围着,可是一望无垠的沙漠里,风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夜里,冻得刺骨。慕影雪留意到,几乎每一位侍卫都拿着一个酒囊,吃几口肉,就喝一口酒,豪迈得让人羡慕。这潇洒的举动,让她的胸中也豪情万丈,仿佛自己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悄悄瞥了一眼张栋的手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大哥,能让我喝一口吗?我想尝尝这边的酒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这……奴才刚喝过了,这儿也没有杯子……”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被她这个请求弄得红了脸,窘迫到不行。
干脆把手伸过去,慕影雪义干云天地说了一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不等张栋反应,便将他的酒囊抢了过来,仰头就灌下一口,毫不含糊。末了,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湿痕,潇洒又大气。
一圈的侍卫们都被她这模样逗乐了,全都放开来,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不再拘束。到了夜里,还安排人轮流守夜,让篝火一直燃着,以防有野兽来袭。
这一夜就平安无事地过去了,第二日的地形有些诡异。
沙漠里有不少枯树伫立在那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看上去荒凉无比。偶尔见到有岩石,却被大风吹得腐蚀了一些,中间还有风洞。每当有风穿过,就发出“呜呜呜”的声响,用晴岚的话说,就跟有人在哭似的,太惊悚。
白日里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们晚上落脚的地方附近也有风化的岩壁,不时能听到这“哭声”。听多了,又觉得有几分像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许是这地方不太寻常,晚上侍卫们也没喝酒,而且跟昨儿夜里不同,这次是用篝火将帐篷围在了中间。即便知道有人会守夜,慕影雪还是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情忐忑。
约莫过了二更天,就听到马匹骚动不已,一个劲儿地惨叫,她便一个骨碌坐起来,飞快地套上衣裳。晴岚本就没躺下,此时也麻利地伺候着她穿衣,两人四目对视,皆是担忧。
“用火!把火堆里的柴都拿出来,这些畜生怕火!”
“先将马匹救出来!”
“其他人注意防范,以防有诈!”
外头兵荒马乱的,不时听到马匹的嘶叫和侍卫们的大吼。慕影雪听得出来,那高声下命令的,正是张栋,看来是马匹遭到偷袭,而偷袭的,也许就是某种野兽。
走出帐篷,便看到有两名侍卫守在她跟前,其余的人有一部分去保护马匹,一部分在附近巡逻。侍卫们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剑,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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