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君头晕目眩,她多年来辛辛苦苦修炼的冷静,在这复杂的身世面前,成了梦幻泡影。小雨和碧君为这样惨烈的爱情故事,感到心疼。
曹歌行心内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心酸,可悲可叹的情绪百转千回。
只有许云城还保持着那份残留的镇定。
“金教授,你所说的秘密就只有这些吗?”
“啊?难道你们要问的不是这个秘密吗?我以为碧君说的“无辜的人”是在比喻我们自己要放开父辈们的仇恨?难道不是这样的?”金瀚海听到云城相问,惊诧得眼泪都收住了。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20多岁的样子,面容俊雅,有殊于同龄人的沉稳冷静,这是谁?
云城的话也让碧君从情绪起伏中醒悟过来,对呀,今日来的问题,原本并不是为她,而是云城他们!
“这个小伙子是?”
“你好,金教授,我叫许云城,是吴医生和曹大哥的朋友。这是我的妻子,楼听雨。是这样的,不久前我们夫妇收养了一个孤儿。自从这个孩子被收养之后,就风波不断。前阵子,你的妻子趁我家小孩放学之后,就把他掳走了,然后给他喂下了50粒安眠药,说是要给这个孩子安乐死。我妻子为了救孩子,还被你前妻刺了一刀,幸亏抢救及时,不然,只怕……”云城顿了顿,压下那艰难的回忆继续说“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一下,到底教授认识不认识一个人?”
碧君看着瀚海一脸惊色,于是拉他坐下,细细地解释原委:“这个故事也是非常的复杂和漫长,要不是青莲要杀了他们母子,我也不会卷进来,我不卷进来,也不会顺藤摸瓜的要来找你。还有,为什么青莲要整容成了我的样子?”
“唉!青莲跟我结婚之后一直都疑神疑鬼的,说我心里想着你,就是想着和你复合。确实,当初青莲搅了你的婚事,我非常恼恨她,但是,青莲在我心里,分量也是极重的。毕竟,她待我,还是全心全意的好过的。”金瀚海捶胸顿足。
“当时,我在国画学院还只是个普通的教员,而她也只是制药厂的普通药剂师,单位没有分房子,我们只好长期两地分居。后来青莲听说你考上了医学硕士,心里非常怨恨不平,便去哈尔滨进修了两年。她长叨念着有朝一日要整容成你的样子,起初我并不信。毕竟那时整容是个非常不主流的医学概念,只有那些毁容了的人才被迫去整容的。我以为她也就是说笑发发脾气罢了,哪知,我评上了职称,单位给了房子,她也进修回来,再见面的时候,她就成了你的样子了!整容的人,每年都要做些修复。无怪乎,歌行见你第一面,会难以区分你和青莲,毕竟真的整的有些类似。但是只要仔细瞧,是有分别的。青莲个性那么倔强,既然整容了,我也不好拆穿她。”
“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到底认识不认识我们要找的人。”碧君拉过小雨,要她把日记拿出来给金瀚海看。
歌行和惠馨见到金瀚海的坦然,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可能这个金瀚海未必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如此一来,金瀚海便不是那个禽兽不如的“教授”,歌行也不可以再感到愧疚,这是值得令人欣慰的事。只是,那些苦苦追寻的线索,便都要白费了么?或者,先听听金瀚海到底怎么说了才是。
“我小孩的生母,叫陈亦宁,不知道金教授知道不知道。”
“陈—亦—宁?”金瀚海反复咂摸着名字,仔细回忆“我印象当中好像没有这样一个学生啊。”
什么?居然没有?怎么可能?
“教授,假如你是为了怕我们告发你故意隐瞒的话,那就不必了。”小雨把日记推到金瀚海面前“当初你有没侵犯陈亦宁,我们已经不在乎了,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来找你,只是想知道原委。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生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是够可怜了。还要生活在追杀可恐吓当中,这是我这个养母不能忍受的。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孩子的母亲到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请他们冲着大人来,不要老是为难孩子!”
楼听雨一顿夹枪带棒的抢白,让金瀚海一脸茫然,此刻,他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接过这本陈旧的日记来阅读,惊得面容惨白。
“这这这,许太太!这个罪名金某人实在担不起的啊!我金瀚海对天发誓,假如做得出这样的禽兽行径,必遭天打雷劈!”金瀚海指着天空,神情肃穆“我这么多年对感情一直是讳莫如深,就是觉得,情爱之事不过是过眼烟云,一旦逝去,便无来者可追。假如我是那等好色之徒,何必要对个孕妇下手?我抛弃青莲,找个年轻的姑娘,结婚生子,不是顺理成章么?就是如今我老态龙钟了,要去招惹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又何尝是什么难事呢?只不过,我觉得男人做到我的份上已经是相当失败了,我犯不着为之再添一笔孽障啊。”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高智商的罪犯,故意设下套来引诱我们呢?”小雨并不为金瀚海的言论所迷惑。云城也没有阻拦小雨的“失礼”之举,毕竟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小姑娘,你太年轻了。”金瀚海不再恼怒,反而笑了“不过我很佩服你的勇敢,假若当年我也有这样的胆识面对自己的内心,就不会有今天的苦恼了。”
金瀚海突如其来的淡定,让云城也吃不准对方到底是深是浅。
“小姑娘,就算我今天所有的话都是辩解,你能找出什么破绽吗?你能有证据否定我吗?一本陈年日记,写得如此的隐讳,没有日期,没有指名道姓,你怎么能就此判定这是个“教授”就一定是我呢?国画学院专业有十好几个,学子众多,名师更是比比皆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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