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听宝子问完，只是干笑却不说话。
周毅见那莫三如此，哪里还能不明白，从怀中掏出五个铜子递给那莫三。
可那莫三却摆手不接。“客观您先喝茶，等下我忙完了在来和你说。”说完转身就走。
周毅知道伙计嫌弃钱少，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块大洋。“莫三哥您先忙，我俩人先回房间，一会你来我房间送壶热水。”
说着，周毅便把那大洋塞入了莫三的手中，转身上楼。
京城的消费颇高，这一块大洋送出去，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若是再在京城逗留，吃食和住店都成问题，所以周毅在给莫三钱的时候有些肉痛。
俩人回道房间，那莫三便拎着一桶热水来到俩人房间。吧热水倒在了脸盆中，转身坐下说道。“你们打听的张佐证可是辫子军中的张佐证？”
“对，就是辫子军中的张佐证，你可知道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宝子连忙接口说道。
“据我所知这个张佐证是辩帅张勋的侄子，从小在五台山代发修行。张佐证在六月初来到京城，多次在小店留宿，因为留着辫子，所以我对他的印象颇深。”莫三微笑着说道，样子有些得意。
“你可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京城？现在又在何处？”周毅连忙问道。
周毅是听过张勋这人的，铁杆的保皇派。他在清政府灭亡后，张勋下令所属官兵一律不得剪掉辫子，这一举动在惹恼了袁世凯，却得到了大多数保皇派的尊崇。
“您问的巧了，昨日辩帅刚到北京。不过辩帅住在哪里我就不知道喽，但肯定不会是我们这种简陋的小店。”
莫三刚说完，楼下的老板娘便出言催促。“莫三你死哪去了？又偷懒。”
莫三听见楼下老板娘叫自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马上就来。”
说完，有转头对着周毅说道。“你可以去八大胡同找找，现在当官的都好这口。”
周毅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莫三前面说的话都对，只是最后的这句当官的都好去八大胡同这句可就和张勋其人有所出入了。
“咱俩现在去八大胡同找找？”宝子见莫三离开，出言问道。
周毅沉思一会，点头说道。“若真是见到张佐证，见机行事。”
根据燕都旧事一书的记载，在1917年间，北平有妓院三百九十一家，妓女三千五百人，到了1918年，妓院增至四百零六家，妓女三千八百八十人。民国六七年间，妓院之外私娼不下七千人。公私相加，妓女就在万人之上了。
八大胡同的妓院又分三六九等，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前门外的大栅栏。由此可见当时俩人若是去八大胡同寻找张勋和张佐证的工作量必然是繁重的。
八大胡同是烟花之地，人来人往自然人多眼杂，带着巽风恐怕横生枝节，所以周毅把巽风留在了客栈内，俩人直奔着八大胡同而去。
到了八大胡同，周毅和宝子俩人眉头深锁，愁容顿生。刚走两步，就围上来一帮穿着暴漏的妓女。
那刺鼻的胭脂闻让周毅忍不住喷嚏连连。
“二位爷，进来喝一杯吧。”
“二位爷，我们到我们春满园吧，我家的姑娘保证让二位爷满意。”满身赘肉的老鸨见周毅和宝子到了八大胡同，连忙上前拉扯，可见当时也是妓院太多，生意并不好做。
周毅皱着眉头甩掉那老鸨手臂。也不答话，继续寻找。
不远处一家名叫环香阁的妓院门前并无老鸨拉客，大门紧闭。此时是傍晚辰时，正是妓院生意红火的时候，这个时间关门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宝子，上前敲门。”周毅说道。
“咋说？”宝子瞪着大眼睛看着那环相个的大门，踌躇不前。
“装嫖客。”周毅笑着说道。
“我不行，你来。”宝子推了一把周毅，说实话，周毅和宝子以前都没来过这地方，第一次来还真有点不知道咋办才好。
周毅挠头，若想确定张勋和张佐证在不在环香阁就得敲门，这在门口站着却是有些不好看。
“哎呀，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宝子见周毅不动，上前‘咣咣咣’的使劲拍了三下门，连忙躲在周毅身后。
周毅瞪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宝子，见宝子正在偷笑，对着宝子比划了一下拳头。“等回去在收拾你。”
“谁啊？”周毅和宝子俩人还在门口说话，环香阁的大门便打开了。开门的是龟公，见周毅和宝子俩人站在门口，也没多问。
“今天我家不迎客，明天在来。”龟公说道。
周毅刚要出言询问，那龟公‘咣’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哎呦，二位小爷，人家不迎客，到我家去吧，我家的姑娘在这八大胡同也是一等一的。”一个四十多岁抹着厚厚胭脂的老鸨上前搭话。
“你是哪家的？”周毅问道。既然这环香阁进不去，临街的屋子里面也能观察到这里的情况。
他可不想再在这街上站着了，这里的空气都飘着一股子刺鼻的香气，站在大街上拉客的老鸨和妓女也让周毅烦不胜烦。
“就是对面的莺燕楼，二位爷里边请。”老鸨见自己拉到客，大声喊道。
俩人进了莺燕楼，连忙开口说道。“给我一间二楼临街的屋子，上一壶茶水就行。”周毅说道。
“你俩人要一间屋子？”老鸨闻言有些诧异，开口说道。
周毅不明所以。“是啊，就要一间，不会很长时间，两三个时辰就够了。”
那老鸨看着周毅的眼神有些怪异，冲着楼上喊道。“二楼坤字房，公子两位。”老鸨喊完，满屋子的嫖客全都掩嘴而笑。
周毅和宝子不明他们因何而笑，留下一脑袋的疑问来到二楼。
坤字房里面没人，周毅和宝子俩人进了屋子便开窗看向对面的环香阁。这屋子和环香阁正好相对，视野极好。
环香阁二楼的窗子并未关闭，周毅从这里看去，正好可见对面环香阁中一桌人正在听曲喝酒。
屋子里面有配枪的官兵站岗，桌子上坐着四人。其中两个六旬老者相对而坐，还有两人作陪。
周毅看到那作陪的两人，阴冷一笑。“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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