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飞霜突然惊喜地看着朱烈,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选的盐田位置是这儿?”
“晒盐的盐田需要地气干燥,水分蒸发快,还有太阳直射温度均衡等,综合各种条件,猜的!”朱烈微笑地说道。
南宫飞霜仔细地打量这个英姿勃发的男子,俊朗的笑脸,整齐的穿戴,高大威武的身材,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多年前那个朱烈似乎又回来了,终于渐渐地走出了失去父皇,愧对老臣的阴影了。
“来,你看,都是按照你的设计,这是过滤池,这是蒸发池,这是晒盐田……有了这些盐田,以后伯海就再也无需担忧盐货紧缺的问题了,甚至可以贩卖到各省,也是伯海的一份收入。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朱烈很愉快地说道。
飞霜也很高兴,同时也心想:似乎只有老百姓快乐幸福,他才会真正地感到快乐幸福。他是当世英雄,儿女私情不应该成为他的牵绊。
“参见王爷!祈隆山一案已经审结,欧阳世家勾结山匪私藏官盐,勾结权贵加收赋税,还有私相授受垄断商贸,还有仗着权贵杀人放火等多宗罪,条条论律当诛。罪诏我都写好了,请王爷过目。”王受任办事效率非同一般。
“很多罪名你明察暗访都收集了不少证据,这次祈隆山一案更是铁证如山,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相必陈相这回跟他划清关系,还唯恐不及呢。”朱烈原来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只待时机。
“那……那个张服如何处置呢?”王受任似有迟疑地问道。
“收监吧,交给刑部。”朱烈冷冷地说道。
“等等。王爷,请听飞霜一言。”飞霜将张服的事情一一阐述,然后说道:“王爷,如此重情重义又身手不凡之人,若能为王爷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吗?”
“那这件事,就交给老师去办吧,恐怕全天下间再也没有人比老师更有办法教化人心。等他历练好了,就收编入府吧。另外,祈隆山要重新划分管辖区,绝不允许再发生占山为匪这样的事情了。”朱烈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王受任干脆地答应道,他们一直是最佳的合作伙伴,经常无需多言,都能相互一拍即合。
“听王爷的口气,封师傅是已经成功地将王爷教化好了?”飞霜故意缓和下这种严肃的气氛,打趣道。
王受任在旁暗暗偷笑。朱烈示意要拔剑威吓,王受任装作害怕的样子连忙退去,但走出门前时脸上还藏着笑意。
“我什么时候需要教化了?刚刚有人在,也不知道给本王留点面子。你都不知道,现在本王多可怜呐,全伯海城的人都知道本王畏惧悍妻!这叫本王颜面何存呢?”朱烈故意嘲讽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隔三差五地流连烟花之地,亏得封师傅是一代宗师,要换了旁人,谁愿意教化你这种顽劣之徒?”飞霜嘟着嘴说道,突然头一转,吼道:“等下,等下,刚刚你说谁是‘悍妻’?”
南宫飞霜连忙拔出玉箫,迎头劈去,朱烈灵敏地躲开,然后拿着佩剑抵挡攻击,一边装作无辜地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本王都解释了,王妃绝不是‘悍妻’,绝对是,只是偶尔野蛮了那么一点而已!”
飞霜一把玉箫直接架在了朱烈的脖子上,假意生气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本王妃就偶尔野蛮一下了,也不枉费王爷这么为难地解释!”
“等等,等等,王妃息怒。本王也不是故意的,可我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说是‘贤妻’吧,那把人家那些三步不出闺房的贤淑女子都放哪儿了,是吧?”朱烈还在找碴,其实是他见这几日飞霜都闷闷不乐的,故意想逗逗她,好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岂有此理!今夜,王爷就在这儿席地而睡吧,去找你那些个的贤妻去!我回府做我的野蛮王妃去了!”飞霜也不甘示弱,继续跟他闹着玩。
“不,不,不,本王赶紧纠正一下,王妃不是贤妻,而是‘仙妻’,是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妻子。”朱烈估计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一句玩笑,倒是一句真正的现实。
南宫飞霜甜笑不已,然后刺探地问道:“若我真是天上神仙,王爷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在哪儿,本王就在哪儿。”朱烈这句看似平凡的话,虽然也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浪漫的誓言,其实是世间女子都渴望的承诺。
“若有一天,我必须回到九霄云外呢?”飞霜看似很认真的表情问道。
“本王还是那句话,你在哪儿,本王就在哪儿。霜儿为了本王可以赴汤蹈火,难道本王为了霜儿就不能飞天入地吗?”朱烈也表情很认真地说道。
“王爷说笑话了,凡人之身如何能上天入地呢?仙凡之恋不过是书中迷惑人的故事罢了,当真有,也断不是美好的结局。”飞霜有些神色黯然了。
“霜儿,人生在世,悲欢离合,到最终都不过是三尺黄土。既然谁都无法预知未来,那又何必去在意时间之长短呢?本王现在只盼能在有生之年,能为百姓多做点事,便已无憾。若霜儿当真是仙女下凡,不老不死,而本王只有匆匆数十载光阴,本王也不会从此放过,本王只会想如何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你无限的幸福。”朱烈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非同凡响的智慧和思维,他胸怀天下,同时他也是深情的。
飞霜的眼泪流下来了。只是微笑地握着朱烈的手,哽咽地说道:“我想,有王爷,世间任何的女子,都没兴趣去做那无情无欲的神仙。”
“别的女子本王不在乎,本王只要你一个不想做神仙就够了。”朱烈紧紧抱住了南宫飞霜。他万万没想到,全天下的女子都盼着自己是仙女,却偏偏不能。他身边的这个最不喜欢做神仙的女子,却偏偏注定是九天之上的人。他更没有想到,这个随口而出的玩笑话,却成了他后来,今生最大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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