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亲姐妹会说的话？真要是相信秦姑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接人？你们那秦姨娘，该不会是想要秦姑娘去背黑锅，被林家记恨吧？”
“我可是听说林家的秦姨娘，好几次差点流掉孩子，胎相十分不稳。”
张晓一心维护秦桑，说话的嗓门也是极大，就是怕日后有对秦桑不利的谣言。
此刻还有不少前来求诊的人没有被诊治过，都在原地继续等待着，日后也能为秦桑辩白几句。
医者，最怕的就是传出医术不精，治死人的传言就代表着再也不能行医。
“不是的，我家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金贵了，怎么会用孩子来害小神医呢！”下人急忙摇头否定，慌张的很。
“我带上药箱，和你过去。”秦桑抿了抿唇，转身进了药铺。
张晓急的直跺脚，忙跟了上去，劝说道：“林家小少爷尚未成亲，便让姨娘有了身孕，保不齐背地里有什么龌龊，大户人家的水可深着呢，你还是别去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若不去，那就是见死不救，林家只会更恨我，说不定会认为是我不去，才会让他们家的血脉没能保得住。”秦桑说着，又拿了两颗保胎的药放进药箱。
“老夫和你一道过去。”张老捋着胡子道。
方才张老的那番话，也是为了让人知道秦桑被谁家请去的，免得被人暗害了。
可秦桑非去不可，张老看的比张晓通透，也欣赏秦桑的冷静。
“那我也一起去。”张晓立即道。
“不行。”秦桑和张老同时开口。
“为什么？”张晓不解。
“我虽比你年纪小，可我已经嫁人了，这种病症不适合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出面。”秦桑没空解释太多，急匆匆的道：“药铺这边交给你们了，不管我们何时回来，午时一过，义诊继续。”
“好好守着，大夫不是万能的，看你擅长的病症便是。”张老不放心的交代一句，便追上秦桑的步伐。
林家来请大夫，自然都是准备好马车的，为了节省时间。
可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猜到了县城外的庄子，秦桑这才知道秦瑜并不在林宅那边。
有小产迹象的孕妇，拖了两个半时辰，也就是五个小时还没能保胎的话，她过来最多也只能是善后。
秦瑜的孩子，保不住了。
“丫头，别想那么多。我们是大夫，不是神。”见秦桑脸色沉重，张老在下马车之前宽慰道。
“我明白，只是……或许是命运吧。”秦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秦桑自是乐得见秦瑜倒霉的，可不包括她愿意看到无辜的胎儿就这样离开人世。
不过有秦瑜这样的娘，又在这种嫡庶分明的年代，这孩子离开或许是一种幸运。
心情复杂的虽下人来到秦瑜所住的院落，林药商一家正在院子里或坐或站，显然对这个孩子是真的重视。
“秦桑，救了我孙子，你想进林家门的事，本夫人同意了。”林夫人见到秦桑，用施恩的口吻道。
秦桑无视林夫人，看向面色黑沉的林药商颔首，开口道：“想必林老爷心中有数，妇人见红已经两个多时辰，能保住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能看过之后才能确定，是否还有希望。”
“进去吧。”林药商挥手，看向秦桑的眼神有些复杂。
之前林药商去过秦家，那时的秦桑唯唯诺诺的，林药商觉得这样的女子给他儿子做通房都不配。
可谁知道秦桑是在藏拙，只是害怕王氏而隐藏了本事和本性。
若是当初成全了儿子，以秦桑的本事，绝对能让林家的生意更好，给她一个少夫人的位置又何妨？
“秦桑……”林小少爷看着秦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喜欢秦瑜，可孩子的存在总是特别的。
但让秦桑去救，林小少爷又觉得怪异的很，好像他做了对不起秦桑的事一般。
“我会尽力的。”秦桑朝林小少爷颔首，完全是以医者的身份开口，便步履匆匆的带着张老进了秦瑜的房间。
明知道能保住孩子的几率几乎没有，但秦桑还是尽着医者的本分，她不能对病患见死不救，哪怕她是厌恶秦瑜的。
林小少爷伸了伸手，到底没有和秦桑有任何的沟通，任由她进了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你……终于来了。”秦瑜面色惨白，汗珠浸湿了长发，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不是看过大夫吗？为何不先止血？”秦桑质问跪在床头的银珠。
“姨娘……不肯。”偷看了秦瑜一眼，银珠小声回道。
“疯子！”秦桑弯腰搭脉，看着秦瑜苍白的脸，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算我求你！”秦瑜牙齿都在颤抖着，能撑到现在还没有昏迷，已经是不易。
“晚了。”
秦桑收回手，冷声道：“覆水难收，便是神仙也没办法让你的孩子复活。现在喝落胎药，打掉你腹中死胎，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秦桑！”恨恨的打断秦桑的话，秦瑜神色狰狞的吼道：“你想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恶毒？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母子？是怕我成为林家的少夫人，不肯让你过门是吗？”
由于失血过多，秦桑的手指也苍白的像是纸人，不见半点血色，此刻却如同魔爪一般的伸向秦桑。
秦桑丝毫不怀疑，若是秦瑜有力气起来，定会掐死自己。
“就算你不懂医术，也该知道孕妇最忌讳什么。莫说是我，便是你请来天下人公认的神医，也无法救你腹中的孩子。”
“秦瑜，我承认自己讨厌你，但那是我秦桑的个人喜恶。作为一名大夫，我必须郑重的告诉你，再不接受治疗，你的性命也无法保住，届时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秦桑毫不客气的说出实话，也是希望秦瑜能清醒些。
至于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话，秦桑真的说不出口。
林小少爷不喜欢秦瑜，除非秦瑜能另嫁，或者用这个时代所不容的办法，否则想要再次有孕几乎不可能。
而秦瑜这次伤了身子，短时间内也难以再有身孕。
“你滚！我不要你医治，谁知道你安了什么恶毒的心思，想要害死我的孩子，你会好心的救我？滚！”
秦瑜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却只是为了骂秦桑，随即便头一歪的昏厥过去。
张老见状，忙上前搭脉，随即皱眉道：“不好，她的气散了，有血崩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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