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好端端的人, 忽然就闭上眼睛倒了下去，林苍不由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是知道木羽一的实力的，当然不会认为只刚才那么一刀，就能让这个人受什么真正的伤害。
甚至刚才如果不是木羽一有意配合，张小舟那一下, 根本连对方的皮毛都伤不到。
“让他睡一觉而已。”确定木羽一没有了意识之后, 张小舟不由地小小松了口气。
他之前还担心自己的这个办法, 不一定会起作用呢。真要是那样，他绝对会死得很惨。
本来人就对他没啥子好感了, 他还骗对方挨了自己一刀——就是换了他, 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坑自己的人。
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可能是因为人还活着的关系，张小舟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感受。平时为了吃, 杀的小动物也不少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 就产生什么罪恶感。
手里拿着的玉牌碎裂了开来, 稍微地动一下，就化成细碎的粉末, 被还未干涸的血液凝结成块。
将其余的粉末倾洒在地面上的“阵法”当中，张小舟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是去了那处秘境的水潭之下吗？”伸手握住张小舟的手，李河泽取出丝帕仔细地擦拭着, 那专注的模样, 让张小舟的脸皮都抑制不住地一阵发热。
“……嗯。”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张小舟轻咳了一声, 回答了李河泽的问题。
之前他是在接触了于飞之后，才被强行拖入那个像是幻境一样的地方，见到桑落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潜入水潭，抵达那个有着诸多玄妙的水底。
想来那个时候，于飞就充当了某种类似于媒介的东西。
——而李河泽手里那把，在幻境里头捅了自己一刀的匕首，应该也有着同样的作用。
至于那块玉牌——说实话，张小舟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处。
只不过，既然桑落让胖球把那东西给了他，肯定能派上什么用场，拿在手里总没错。
——然后他就靠着这些压根没有直接证据的推测，直接A了上去。
反正他们手里也没什么其他的倚仗了，干站着啥也不干也逃不了一个死的结局，倒不如放开自己的脑洞随便试一试。
张小舟本来也就不是那种好好算计的智商型人才
就跟之前他找到秘境入口的时候一样，啥也别多想，直接莽就是了。
——哪怕过了一百年，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那么他们的行事方式，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如果自己在一百年之后那么有信心的话，他按照自己的思路得出来的结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就算真的有偏差，他也可以骄傲地挺起胸，表示自己努力过了不是？
张小舟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都很低。
要不然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不会安心地打算当一个混吃等死的背景板了。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莫名其妙地就被卷到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头去了。
侧过头，看着垂下眼认真地给自己擦着手上的血迹的人，张小舟无意识地翘起了嘴角。
……算了，这样也不错。
至少就他这性格，要不是有这么一番事情，绝对不可能真的想尝试着开始一场恋爱的。
反手握住了李河泽的手指，张小舟轻咳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转过头看向林苍几人。
尽管眼下的问题算是他解决的，但这些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都远在他之上，接下来该怎么做，自然得由他们决定。
要是双方的意见相左，张小舟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阻止那几个人。
虽然沈初沉肯定会站在他这边。
他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会看到什么？”对上张小舟的视线，林苍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
他是听张小舟说过在秘境当中的事情的，自然知道刚才李河泽口中的“那个地方”指的什么。
“不知道。”张小舟如实回答。
他连刚才的做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成功都不确定，更别说了解在那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了。
“问那么多做什么，”一个张小舟不认识的人皱起眉头，显得有点不耐烦，“直接杀了就是了。”
为这么个家伙，他们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了，这会儿这么个斩除大患的大好机会就放在面前，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其他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另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都赞同这个人的看法。
张小舟看了那个人一眼——好吧果然不认识，没有说话。
他其实挺不乐意杀人的，毕竟在和平年代生活了那么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一直都待在山上，没怎么感受过这个世界传说中的残酷与冷漠，但如果最后这些人做出的决定就是如此，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无论有什么令人叹息的苦衷，木羽一的手上，都有着太多的人命——就连上一辈子那些被来回报道的连环杀人犯，都远远比不上对方。
他不会把自己的同情用错地方。
当然，前提是不需要他动手。
即便杀鸡杀鸭的时候，张小舟一点儿都不会留手，但真的换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类，他还是做不到的。
要不然当初陆少元嘴里的张小舟，就不会宁可拿中二度爆表的台词来当借口，也要当那个不杀人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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