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青年无意中的一句话，赵德芳还真把这道护身符忘了，这时候的战场影响伤兵死亡率的主要因素就是伤口感染。
你不能指望所有的士兵都有金疮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笔庞大的开销就能让财政陷入泥潭，可高纯度的酒不同，可以点火、取暖，还可以伤口消毒。“多谢你的提醒，以后多造一些这样的酒，有大用处。”
公孙策见还有不少人在远远地围观，“王爷，请里面说话。”
赵德芳仔细看了看文书，沈括花一千贯买下所有的酒方，附加条件是让谢良以后在酒坊工作，食宿全包。赵德芳看了一眼谢良，“沈括身上能有一千贯？”
青年耸耸肩，“没有，当时他身上没有一千贯，本来说过了上元节就给我，结果听说沈大人被人掳走了，反正这里吃住都还不错，我也就没有急着离去。”
“这做酒就这么简单，看一眼就能明白的差不多，本王不知道沈括为什么要和你签这个，不过在他回来之前，你也走不了了。”
谢良表示可以理解，“王爷，小人的祖传房子都是药酒，小人这几天的研究，如果在蒸酒时就把药材放在里面，反复的蒸，这样的药酒药力不弱于泡了一年两年的药酒，请王爷允许小人收购一些药材。”
中药泡酒有各种好处，既然谢良有这样的方子，就让他去做一下，好歹也是一笔收入，“这个没问题，需要什么药材跟公孙先生知会一声，自然会有人给你购买，不过契约上的一千贯暂时不能给你，另外本王会派两个侍卫来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王爷。”
赵德芳出了酒坊，“武松，你挑选两个稳重不贪酒的侍卫，负责保护刚才那个谢良的安全，一定要密切保护。”赵德芳把密切这两字咬的很重。
曾公亮和凌震在赵德芳离开的这段日子都取得了一些突破，赵德芳回来之后他两人就想展示给赵德芳看，结果被沈括失踪这件事情托了很久，现在确定沈括被人掳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线索，两人就决定把最近的成果给赵德芳展示一下。
首先曾公亮在一块石头上让人凿了个洞，把自己配好的火药倒在圆洞里，用长长的引线引出，曾公亮点燃引线之后，玩命的跑到一个掩体里面躲避。说是掩体，其实就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上面用很厚的木板做挡板。
随着一声巨响，在巨大的浓烟中天上降下石头雨，赵德芳等人离得很远，石头雨对他们没有影响。看到有这么多的碎石，赵德芳心里终于开心了一下，曾公亮果然不愧是火药的祖师爷，现在配出来的黑火药已经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这下开矿就可以使用雷管了，还可以炸山获得大量的小石子，等沈兴研究出原始水泥的配比，水泥马路就可以走上日程了。
凌震指挥四名侍卫抬着一门炮过来了，这炮和号炮的区别在于，这是一门通体青铜打造的炮，不过现在使用的炮弹还是实心弹和霰弹。
实心弹就是一开始凌震用来打石堆的炮弹，分为铁铸、铅铸和石弹，主要在攻城时使用，对于士兵来说杀伤力很小，除非你站在弹道上还不知道躲避。
霰弹是有数斤铅铁小丸组成，和实心弹一样，依靠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力将小丸推出去，因为受力面积要远远小于实心弹，霰弹的射程非常短，但打出去就是一片，可以对士兵产生大量的杀伤。
凌震先用的是实心弹，炮筒喷出巨大的火光，炮弹将远处的大石块打的粉碎，这回采用的整块巨石，使用实心弹打巨石和模拟攻打城墙一样，打完之后还要重新装填火药，每十发就要给炮筒降温，清理炮筒内部的火药残渣，这样计算下来发炮率并不高。赵德芳看这一个火炮，四名虎背熊腰的侍卫抬着都要时不时的休息一下，不由得摇摇头，这么沉重怎么拿出去跟游牧民族硬拼，守城还差不多。
凌震错会了赵德芳摇头的意思，“王爷不要心急，再看看这个霰弹的效果。”
凌震先让人在三百米外插了一片木板，点燃引线之后，三百米外的木板全都被打的稀烂，有些小丸还深深的嵌在木板中。
“王爷，这火药经过曾公亮的改良之后，能再打一倍的距离。”凌震指挥侍卫在六百米外设下木板，这回木板就不是被打的稀烂了，不过小丸大多嵌在木板中。
赵德芳一挥手，一名侍卫脱下盔甲用棍子撑在六百米外，一声炮响之后，盔甲表面变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被打头了，赵德芳这才点点头。
六百米的距离，宋军穿着铁甲也要重伤，如果换做大多穿皮甲的西夏骑兵，只要青铜炮足够，这六百米可以大规模杀伤他们。
“六百米，如果是西夏骑兵冲锋，能打出几炮？”
“如果西夏骑兵不在乎死伤的话，一般可以放两炮，熟练的话可以放三炮。”
赵德芳仔细想了想，“这些小丸这么散着打出去射程太近，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炮弹在飞了一段距离之后，炸开，那时候有了足够的距离，还能保证小丸的威力，有没有想过？”
凌震还在皱眉思索，曾公亮眼睛一亮，“王爷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过要是把实心弹和霰弹整合一下呢？”
“这不太好办吧？难道把实心弹挖空了，撞上硬物之后裂开？不行！那样小丸根本就没有威力的，而且实心弹空心之后很容易被火药炸碎，那样还是霰弹。”
凌震说的也有道理，曾公亮想了想，“换个思路呢？要是挖空的地方再放入火药呢？我们点燃火药把炮弹推出去，同时炮弹里面的引线也被点燃，飞了一段距离之后，里面的火药突然炸开，既有了距离也有了威力。”
“对啊！我们这就试试去！”两人说着谁也不理，爬上两匹马朝着城里跑去。
这样的科学狂人，赵德芳也是哭笑不得，是不是还有东西没有展示啊？只能吩咐侍卫，“你们赶快跟上去，一定要保护他们安全！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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