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端午节的时候。
大明的端午节，官员们都会放假。
京中主要活动就是在天坛举行的射柳经元，宫中则是在西苑举办勇卫营勇士跑马和湖中划龙舟两项活动。
射柳经元是金辽元遗留的习俗，由于成祖朱棣重视骑射，于是这一活动也成为端午朝廷大事。
原本，射柳是射插在地上的去皮柳枝，比的是技术。
到了明中期之后就变成了，把鹁鸽装葫芦里，悬挂在柳树上，射中葫芦，葫芦落地震开，鸽子飞出，鸟飞的高的就是胜者。这么一改之后目标变大，难度降低，偶然性大大增加，完全变成了娱乐活动。
对于这些活动，朱皇帝统统都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下面的人劳累了很久准备活动，后妃们也没见识过，他也不好不参加，免得坏了别人的兴致。
在西苑看完龙舟后，朱皇帝扫了眼便宜弟弟，发现朱由检这小子少见的在发呆，一整天也没什么说话，便开口对他说道：“俺家的五哥儿，近来却是不甚活泼，少年人总学外边那些老夫子，不好。”
朱由检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现兄长和四位嫂嫂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大窘，下意识地低着头说道：“都是皇兄不好，给我看那本《安徒生童话》，最近总是在想那个《海的女儿》的故事，一想到人鱼小姐儿变成了泡沫，臣弟就心里难受。”
好吧，好纯洁又多愁善感的少年。不过讲实话，《海的女儿》这一篇也实在是够虐心的。
“只是个故事而已，世上哪有什么人鱼。”
三位妃子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纷纷上前询问是个什么故事，朱由检不愿意再讲，差宦官去取了那本书来。
这本《安徒生童话》是朱皇帝为了弄小学语文教材，顺便让外星大佬印出来的，完全的简体字，带标点符号，他也没空整日和朱由检这孩子聊天，就送了他一本，另外还有一本《天方夜谭》（一千零一夜）。
很快的几位妃子就把那一篇看完，之后三个妃子就都不说话了，每个人脸上都挂上了晶莹的泪滴。
张嫣抹了把眼泪，娇嗔道：“都怪皇上，不知从哪找来的这什么童话。这故事里的人鱼小姐儿，看了总不免叫人怜惜。除非是铁石心肠，哪里能不难受一阵子。”
王良妃也抹了抹眼泪，跟着附和道：“姐姐说的极是，一想到这人鱼小姐儿的结局，臣妾就觉得五内俱焚，这眼泪便止不住。”
只有段纯妃没有发一言，不过她却是几人中最夸张的，从看完故事后就泪流满面，整个人的情绪都有点失控。
很快，几人都发现段纯妃的情况有些不对，纷纷上前去安慰，好说歹说才将她安抚好。
晚上的时候，朱皇帝决定去陪陪段纯妃。
这些日子，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女，关注得有点少，同房的时候也就一次。这个少女本来年纪就最小，又是金陵那种典型的南方水乡来的妹子，个子更是娇小，看着就和小学生一样，下手有罪恶感。
“今日爱妃怎地哭得那般伤心？”
“回皇上，臣妾觉得那人鱼小姐儿甚是可怜，便不知怎么就忍不住。于君前失仪，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朱皇帝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在俺面前不必如此哩，俺其实也不甚喜欢那些礼法，在俺面前，便是逾越些，也无妨，记得不要叫旁人看见便是。”
对眼前的男子，段纯妃的情绪是很复杂的，皇帝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这般在人前威严十足，杀气腾腾的男子，口气温柔起来，就越发叫她抵挡不住。这个男子，总不免让她想起小时候所认知的武将父亲的形象。
这一瞬间的小动作和温柔，却是让段纯妃越发觉得惆怅。毕竟，这样的男子并不属于她。皇后有多受宠，她还是知晓的。
本来听娘亲的，对这个男人不抱有一丝期待就好。此时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鱼小姐儿，满心的情思，最终只能化为一阵冰冷的泡沫。
“皇上，臣妾…”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愁思，最后只能化为无声的哭泣。
朱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将少女拥入怀里。
等她哭累了，情绪平复下去后，朱皇帝才开口说道：“爱妃找些事做吧，人太闲了，就难免会伤春悲秋，宫里这样的人很快就都不好了。这偌大的宫城成了吃人的地方，总让俺深觉痛心。俺最看不得你们受苦，你们都是俺的心头肉，哪一个不好了，俺都会觉得伤心难过。如刘太妃那样，心放宽些，方才有福哩。”
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说说而已，这句完全可以说是写满了血泪，进了皇宫这样的大牢笼，那么多的如花的女子在看不到希望的孤寂生活中，最终都没能熬多久。像这位纯妃，另一时空23岁就郁郁而终。
朱皇帝最欣赏宫里那位刘太妃的地方，就在于这位长者的人生态度，这位老太太很少会让自己闲下来，每天都会尽量找各种事来做，将自己的生活填得满满的，在另一时空她活了八十多岁，放到后世也能算是高寿。
皇帝说这宫城是吃人的地方，让段纯妃不由大惊，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天子毕竟是百无禁忌，他可以说的事情，不代表她一个妃子也能随便臧否。
这样的话其实完全是说到了段纯妃的心坎上，让她不由再次落泪。
她此刻才发觉，这样有着菩萨心肠的男子，会让宫里的人噤若寒蝉，其实是宫人们都误会了。
当晚，朱皇帝还是对合法小学生下手了。
他也发现，自己渐渐地有些不正常了，罪恶感正在逐渐消失，甚至还感到有些愉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更喜欢成熟一点的。
皇帝让段纯妃侍寝了之后，第二天的时候，皇后虽说嘴上不说什么，那股不高兴的情绪，朱皇帝还是能感觉到的。这不免让他有些头疼，不过他也没太过纠结，享受了后妃成群的好处，不可能什么烦恼都没有。
由于关注点都是国家大事，对宫中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一直都不是太关注。
人一闲着就会胡思乱想，闲着没事做，全部的生活都是绕着一个男人转的女子尤其是这样。
实际上，她们的日子，哪里会比百姓苦。
经过这么一出，他也很快想出了对策，花了点钱，准备制作更多的煤油灯，要让宫里的后妃们一起来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感受下学习的快乐，不给她们时间去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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