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得怎样了？”隋至清接过去后，急忙询问，“她有没有骂你？”
“没，你放心好了，我先过去了，等会儿微信。”夏知鸟指了指隋至清手中的手机。
“好……”隋至清点点头。
于是，夏知鸟将发丝撩到耳后，然后就转过身，往自己卧室那边走了。走了几步后，她又转过身来，用手背往外冲隋至清扬了几下：“你快进去。”
隋至清见状，点头。
夏知鸟再度回到自己房间后，轻轻走到了程诺旁边。过了好一会儿，她侧过头：“妈，睡着了吗？”
程诺闻言，眉头一皱，也没说话，只是又翻过了身去。
“妈，那我就在这儿等到你想聊这个事儿了为止。”夏知鸟说完，就在那儿原地跪下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夏知鸟心一横，说：“妈，我就是爱她，我要和她在一起，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了。你……要打要骂都行。”
于是，程诺忽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闭了闭双眼舒出一口浊气，然后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夏知鸟听完，轻声咳嗽了下：“初中。”
“好啊，初中就开始了，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异样，哈哈。”程诺突然笑了起来。
听着程诺的话，夏知鸟抿紧了唇。
“妈，可你不是说过吗，你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对我好的人啊。她对我的好，你不都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吗？而且你也说了，人这一辈子，要找到各方面都合拍的人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呢，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人吗？”夏知鸟说话间，伸出手，拉了拉程诺的衣领。
“对！就因为她是女人，如果她不是女人，不用你说，我也会死命撮合你们俩在一起！”程诺突然坐起身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她。
“为什么？妈，我也是不懂……”夏知鸟摇头。
“男人女人有那么重要？”夏知鸟望着她，“我不懂，妈，我真不懂。”
“好，我问你，她爸妈同意了吗？！”程诺突然问。
夏知鸟听完，忽然抬头，随后又低下了头去。怎么可能同意了。
“所以你看，会有几个人愿意祝福你们？就算我同意了，他们会同意吗？！你说啊。”
“我会努力让他们同意的。”夏知鸟说。
“这么有自信？”程诺笑了，摇摇头，“阿清她妈比我还封建，你可别太高估自己了。”
“那我又问你，她能给你带来孩子吗？！”片刻之后，程诺继续问。
“我不需要，”夏知鸟吸了下鼻子，“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孩子。”
“什么都不在乎……呵……”程诺双臂抱着双膝，眼神左右环顾了下，笑得苦涩。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夏知鸟望着地面，继续说。
“那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一下？啊？知鸟啊知鸟，你怎么这么自私呢？”程诺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胸脯，“你以为我当初跟着林烨有多顺利吗？还不是为了给你好的生活，给你优渥的环境让你飞！”
夏知鸟垂着头，吸着鼻子，依旧没有答话。
“你知道他家里人有多么反对我和他吗？他们都认为我配不上他！离过婚，带着个孩子，一个个儿的，一天到晚地都在背地里嘲讽他挖苦我，”程诺伸出手，颤抖着比出手指，“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他家的人，仍然是讨厌我们的，天天蹲那儿围着，巴不得看我们出洋相！”
“妈……”莫名地，夏知鸟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一下掉了一颗下来。
“林烨的爸爸妈妈，你现在的爷爷奶奶，直到现在，都不允许我叫他们一声爸妈！你现在再来跟我搞这一出，你良心过得去吗？”程诺说着，抬手揉了下头，忽地泪流满面，“我这辈子真的是，把所有心思都搁到你身上了，你怎么就这么……这么没良心呢……”
“你以为我不喜欢阿清吗？我喜欢得要死了都，但是，你真的觉得可取吗？你到底还要我为你付出多少啊鸟儿？”程诺望着她，然后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为自己捭了一把鼻涕，“我最伤心的是，你好像都没有考虑过我。”
将纸巾揉攥在手中，程诺鼻尖红红地望着她：“你爱阿清，你敢为她挨骂挨打在所不惜，真是让人羡慕啊，那你有爱过我吗？”
“妈，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一直努力工作，努力上班，也是为了让人家都不敢小瞧我们，让他们全部闭嘴，为了有朝一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养活你……”夏知鸟跪着用膝盖往前又挪了两步，拉住程诺的手，“可是我也真的好爱阿清，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爱她，我又没有忘情水，我又没有办法喜欢上男的，我也好难受……”
说着说着，夏知鸟便哭了，哭得很丑，五官便紧皱在了一起，胸口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声音都叫人快听不清楚了。
程诺听完，将头转向一边，抬手擦了好几遍眼泪，然后躺下侧过身去：“我不想多说了。”
之后，程诺又轻轻笑了声，然后轻声补充道：“那你就给我跪着吧。有本事，你给我跪到天荒地老。别以为我还吃你小时候的这一套吗？要什么东西跪一跪就能要到了？”
夏知鸟望着她，抹了把眼泪，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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