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兴冲冲地捏了捏眼前白生生的胳膊：“哎呀, 你捂了这么多年, 都捂得好白好白了, 还凉凉的。”
话没说完, 眼前这人就抖了一下：“哎呀, 别捏我, 痒痒的。”
林满：“……”
这捏着嗓子古里古怪的调调是怎么回事？
她仔细看眼前这家伙, 模样一点没变化啊，她困惑地叫了声：“林铖？”
“哎！”这人摸了摸脸，眨了眨眼, 对林满笑得有些羞涩，“小满啊，你看我现在怎么样？”还长臂一伸把林满揽过去, “哎呀, 我现在都比你高了，哈哈……”
没哈完, 林满从他胳膊下躲过, 反手把他胳膊给扭到身后去了, 寒声问：“你是谁, 你不是林铖！”
“哎呦哎呦哎呦, 手断了手断了。”“林铖”叫得特别夸张, 林满不为所动，满面寒光，一手擒着他的手腕, 一手抓着他的肩膀, 给他压到地上去了，膝盖还顶在他后腰，以一种完全压制的姿态，冷厉地问：“林铖呢，到底什么情况？”
人就在她空间里，没出来过，也没有别的东西进去空间，不可能是有人假冒顶替，难道是成为丧尸王后性格改变？但这改变得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差距也太大了吧？她心里瞬间慌乱，只是还没等她慌太久，被他压在身下的人一软，然后又慢慢有了动作，扭过头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发现自己的处境，表情又透出几分无奈，他说：“小满。”
和那个“小满啊”只是一字之差，但语气语调和神态都截然不同，林满一愣，这才是林铖的样子，她试探一问：“林铖？”
“是我。”
“那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刚才的你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林铖沉默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然后无奈一笑：“你想松开我好吗？”
林满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手，林铖慢慢坐起来，虽然只是片刻时间，但林满手劲多大啊，她眼睁睁地看着林铖的肩膀和手腕处先是青白，然后浮现出红色的手印，还肿了起来，在白白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林满有些不好意思：“没弄伤你吧？”
林铖动了动有些麻木，然后有些火辣辣地发疼的手臂，忍不住笑了笑：“没事。”
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疼痛感了，这一刻他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活过来了。虽然这手印看着是粗鲁了点。
林满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林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本没打算这么早说，或者说，他心里不是很想面对这件事，但这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是他应付的代价。
他看着林满的眼睛，语气平缓地说：“当年，我感染病毒后，和管管定下了一个契约，它护住我的大脑意识不受侵蚀，让我顺利熬过病毒的破坏，而作为回报，我的身体要借给它使用。”
林满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句话，然后猛地拔高了声音：“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跟我说！”
林铖平静地看着她，林满想，是了，当年那个情况，林铖怎么可能拒绝管管提出的条件。
“可是把你的身体借给它用是什么意思？所以刚才和我说话的是管管？这契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它不会把你坑了吧？”她环顾空间，“管管，你躲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
她说怎么有些奇怪呢，进来后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那只飞来飞去很是聒噪的鸟。
“哎，我在这呢。”林铖头顶缓缓飘出一缕雾气般的东西，凝聚成那只白白的小鸟，圆头圆身子圆眼睛，非常可爱，但此刻在林满眼中却没那么可爱了。
“你……”林满有些生气，又知道它确实是帮了林铖，不然哪头丧尸能保持神智，能够在五年之内就重新恢复完好的身体，完成其他丧尸要十七八年才能完成的“进化”？虽然以林铖在空间里的时间来说，应该算十年。
她问：“那契约到底什么情况？”
“互利互惠啊，对我对他都有好处的。”管管扑打的翅膀，小声解释了一下，大意就是通过那个契约，它和林铖就联系在一起了，它能够使用林铖的身体，当然需要林铖本人的同意，刚才是林铖刚刚突破，意识有些飘，它才迫不及待占据了他的身体来感受一下，毕竟结了契约后，它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之前等于一直是林铖受益。
“都是林铖受益？”林满哼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你获得了实体和那个契约没关系。”
呃，这还真有关系。
它吸收了很多很多的灵气，但始终离凝聚出实体差了一步，它发现光靠自己不行，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得借助外力。
它辩解道：“契约结成，我有了实体，空间随之升级，你们每个人都有受益啊。而且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它对林满说，“当初你是和灵土，嗯，也就是这个空间结了契约，永生都无法解除，而我和空间有天然的联系，我要是和别人结契，你就要一辈子和别人纠缠了。但如果这个人是林铖，你们关系这么好，都不用担心闹矛盾啊。”
林满一怔，和林铖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怪怪的，不用和别人纠缠，就要一辈子和林铖纠缠？
呃，纠缠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反正这些年，空间里里外外加起来，能有七八年的时光吧，她和林铖相处觉得很舒服，两个人满天下到处走，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一辈子相处的话，似乎也挺好的。
林铖目光微微闪了闪，笑着对管管说：“所以我心里是很感谢你的，但你下次不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占用我的身体。”
“不会了，刚才不是有些激动吗？”管管小声说。
然后这一人一鸟就商量了起来，比如单日身体归林铖自己，双日就给管管用，看得林满一头黑线，心里又有几分不舒服，尤其看到林铖面带微笑的样子，更是有点难受，几次想说什么但都憋住了。
林铖说：“暂时就先这么决定吧，小满，长官是不是已经去M国了？”
林满连忙说：“我都差点忘了，他早上就走了，两个小时前应该就到了。”
林铖微微点头：“那我现在就去一趟，顺便会一会那位丧尸王。”
“那太好了，不过你现在能出空间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
管管飞过来讨好地说：“我送你们过去吧。”
林满看它：“以你这么小的个头？”
“能变大的，偶尔一次还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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