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炜回府后立刻就见了魏妃,说了朝中的情形。魏妃频频点头,末了,指着逊炜袍角上一块斑迹说,“怎地这么不当心,面圣失仪,还好皇上没有怪罪。”
“刚进宫撞着个小太监,沾了一点在身上,也来不及更衣了。”逊炜漫不经心地说,拈起袍角细看,“啊呀,是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说嘛,老是隐隐约约闻见,只道是皇上喜薰香,南书房里熏得什么,原来是这个。啊呀,换掉换掉。”
逊炜素来是不喜这些的,便是熏衣服也是能免则免。魏妃见状颇感有趣。
众臣离开后,高煜便去了坤宁宫看望皇后。皇后有恙在身,高煜便没让人通报。谁知一到那儿就看见一干妃嫔都在,惠贵人跪诵《内训》,余者跪听。高煜知道这是犯了错在受罚呢。皇后与旁人不同,宫人犯错或可打罚,妃嫔有过先是大声跪诵《内训》自省,说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后,再自请一个处分。当然若是皇后觉得你没明白透澈,这跪诵便要继续了。虽然这不比体罚受皮肉之苦,可是如此一番,丢得却是体面。
“怎么了?皇后有恙,你们还不清静些,惹得皇后动气?”高煜一见是惠贵人心中就有气,前日的事情给提点起来了,“举止失当,言语尖酸,真是不成体统,忝居贵人都高抬了你。哼!”
高煜这一发话,惠贵人赶紧跪下磕头。皇后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皇上莫要动气,臣妾是为前日的事情发落她,可恨她犹不知错,真是……”话没说完,便咳了起来。高煜见状忙拍着她的后背缓气,扶着她入内躺下,“你身子要紧,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你啊,总是说德行教化,依朕看,该用刑典还得用。”
“皇上。”皇后心中感动,轻轻拉着高煜的手不放。高煜见状垂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好生养病,别为这些事情烦恼,今儿的事情朕替你发落。”说罢,看似随意地松开皇后的手,拣了榻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读了《内训》,还不知道悔悟?”
皇后有些失望,不着痕迹地收手掠了掠鬓发,淡然道,“皇上莫问了,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没得辱没清听。”
不待高煜追问,惠贵人已然哭着跪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娘娘可去查问,若查出来是臣妾造谣中伤柔妃,任凭皇上、娘娘处置。”
“够了。”皇后一声呵斥,高煜却听到了“柔妃”二字,拦住皇后,问道,“与她有什么关系?”
“柔妃与静安侯暗通款曲,由来已久,前儿险些就被臣妾拿下了。”
“一派胡言!”高煜厉声呵斥,“宫中禁卫森严,何来此说?”
“皇上明鉴,静安侯早就在月余前返京,白云寺两人就私会了,日后不知用的什么法子,静安侯时时进宫,臣妾的奴才见过数次,琅琊小筑有黑影飘过,说是有鬼怪,后说是刺客,其实都是二人密会……”
“住口!”高煜正要发怒,海公公从外头匆匆进来,“启禀皇上,内廷侍卫总管江蹙义有要事求见!”
“什么事?”高煜不耐烦地挥着手,“不见。”
“皇上!”海公公欲言又止,左右难言。高煜见状生了疑惑,一招手,海公公上前耳语一番,“什么?”高煜愕然,死盯着海公公。海公公硬着头皮不敢退后,在高煜的注视下只觉得冷汗沁沁,想到将要的变数,心胆俱寒。
一干妃嫔都看着高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到高煜心中正有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皇上国事要紧,这些事情就让臣妾来处置吧?”皇后轻轻相询。
“家事不修,何以治国?”高煜强压下怒火,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此事由朕来处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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