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苏妤当即否定了季亦昀的想法。
“不行？”
“对。”苏妤说：“就像你刚才提出的信息发布观点一样，地域不同，需求也不同。”
苏妤还举一反三，季亦昀道：“继续。”
苏妤往下说：“国外的手术机器人并不适用于国内，华夏医生就诊量是全球最高的，手术台数多到需要排期，他们的手术机器人的确非常的专业，但正因为太专业，令得系统技术更复杂。对医生与机器的配合能力、配置要求都非常高，而且系统太复杂的话，长时间使用非常容易半路死机。”
现在爱仁所用的手术机器人。只要是医生上班的时间，就得没日没夜地工作，从未出过死机的情况，续航力非常强。
“死机的话，中途改为常规手术还好，就是处置难度太大。反而增加了手术室的负担，拖延手术时长。”苏妤说。“所以我不建议引进他们的外科手术机器人，反之，现在爱仁用着的，就是最合适的。”
“果然厉害。”泼墨染上了笑意，他赞赏道：“不愧是亚讯苏妤。”
这风范，和当年他在研讨会看到的一模一样。
季亦昀这嘴巴可从未说过夸奖的话，苏妤反倒觉得受之有愧了：“夸张了。”
季亦昀不置可否，继而说：“既知优劣，回国后把爱仁的手术机器人的应力调好，包括三个月之后需要引进的机器人。”
闻言，苏妤当即撂汤勺：“季院长，你这可不地道啊，给一份维修检测的费用，还得做程序修改的活儿，我不干，除非……给钱。”
季亦昀可不想惯着她的坐地起价，睨着她的掌心：“不给。你可以不做。”
苏妤啧了声，收回手，心中腹诽不愧是资本家，她能不做吗？她不做，他不引进机器人，提成岂不是泡汤了？
哼了哼，苏妤拿起汤勺继续喝粥，片刻后她反问他：“那他们的HIS系统呢？爱仁适用吗？”
“不适用。”季亦昀道。
“理由？”苏妤问。
“和你一样。”他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
“啊？”苏妤懵逼地看着他。
季亦昀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就诊量不一样。HIS系统使用频率也大不相同，他们医院的人手更简单，就诊量远不够爱仁的二分之一，我所说的稳定，只不过使用的次数少卡不了系统罢了，而所谓的系统清晰，亦是因为医院内部结构过于单一。”
“啧。”苏妤道：“不愧是爱仁季院长。”
生意好，有狂妄的资本。
季亦昀不明所以：“嗯？”
苏妤却是低头笑着，为把原话奉还而暗爽。
吃过晚饭。两人早早回酒店休息，苏妤不吐了，倒是人总觉得累得很，不太适应国外的环境。
季亦昀回房前，先进她的客房检查了一番，提醒她别睡太沉。随时给他打电话。
苏妤应着好，关上客房门后，拿出衣服洗澡。
这次她很小心翼翼地关上玻璃门，水流哗啦啦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浴室门口，只是这次，门并没有被人踹开。
闭眼洗脸，突然脸颊就烫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季亦昀还在玻璃门外，尴尬至极。
洗完澡出来，沙发上空空如也。长睫微垂，擦拭头发走到床头。
拿起手机，发现骆冰婕在微信上轰炸她。
苏妤。我看错你了！
你太没义气了！竟然背着我出国玩！！
我算是看清你了，还说闺蜜，呸！不带你这样的！
苏妤，你还不回我信息！我告诉你，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
苏妤心里补了句：生气个鬼。
笑着摇头，她拨打骆冰婕的电话，走出小阳台。
酒店是仿欧式老洋房的设计，不同的是小阳台外还嵌了玻璃窗，用于保护客户的隐私生活。
很快骆冰婕接听了电话，开口就骂她：“苏妤，你太没义气了，出国旅游竟然不叫我！我决定。要把你从闺蜜名单里剔除！再见！”
苏妤摇头轻笑：“什么旅游，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个鬼！”姐妹俩倒是默契了一回，随后骆冰婕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背着我跟帅哥去旅游了！季亦昀的行程都出来了，和你同一架飞机！说不是一块儿去玩谁信呢？”
苏妤问：“那你信吗？”
骆冰婕毫不犹豫：“我信你个鬼！”
苏妤无奈道：“你是小灵通吗？消息这么灵通。”
“哎哎哎。”骆冰婕情绪激动：“所以你这是承认了，你是和季亦昀一起出国旅游吧？”
苏妤服了她的见缝插针：“是一起出国。但不是旅游，他让我过这边考察国外的手术机器人和诊断系统，取长补短。”
“真的？”骆冰婕问：“你和季亦昀真的只是工作关系，没有背着我交往？”
苏妤低头看了眼圆滚滚的肚子，道：“你觉得季院长瞎吗？”
这个吨位，季亦昀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看不上的吧。
“苏妤！这个问题我都不想和你讨论了！”骆冰婕骂道：“别这么瞧不起好不好，你又聪明又有能力还善良，你前途无量！他看不上你，那是他眼拙！你绝对是一块金子，我要是男儿身，现在就把你娶回家了我！”
骆冰婕的激动，像是生生给苏妤塞了一块糖，甜滋滋的。
得闺蜜如此，她复何求。
随后她戏谑道：“女儿身也可以把我娶回去啊，我不歧视同性。”
“我去，苏妤，我把你当闺蜜，没想到你却想上我！可别，我还要和帅气小哥哥共结连理的，我对妹子没兴趣！”骆冰婕反过来戏弄她。
苏妤笑出了声：“走开，你还当真了是吧？”
“不然？你看我那么认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开玩笑呢？”
“要脸吗？”
“打娘胎下来就没这东西！”
苏妤被骆冰婕逗得笑不停，和骆冰婕啰嗦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笑着摇摇头，转身想要看窗外风景，视线却无意间闯进一抹身影。
隔壁客房，季亦昀同样站在小阳台上，手机放在耳边，不知和谁聊电话，苏妤听不见。
她只看见夕阳西下，季亦昀的唇边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以及他那熟悉的唇语：霜泠。
苏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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