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读初中的女孩子，家里条件都不差，而且对她们也不错，不然像顾青岚家那种情况，上初中二丫她们根本想都不要想，成绩再好也没用。
顾青岚的同桌姚萍家里条件就不错，家里就她一个女儿，每年都能换一身新衣裳，做一条裙子在她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顾青岚有些迟疑，她在学校还是想好好读书的，又不是来当裁缝的，跟同学谈这个总觉得会开个不好的头。
而且做一件裙子也就五毛钱，她虽然在攒钱，也不把这点放在眼里，这笔生意其实没什么好做的。
但是吧，顾青岚往边上看了一眼，姚萍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呢。她进这个班以来，姚萍也帮了她不少，第一次见她对学习以外的事情感兴趣，这么点小事，顾青岚也不好回绝。
她只能匆匆在纸条后头写，“行吧，回头我跟我妈说，但你不许告诉别人。”
姚萍看到回信后笑眯了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她就把布料带来了。
她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把布掏出来，借着身体的遮挡，把布递给顾青岚。
顾青岚一把塞进自己的书包，两人仿佛地下党接头般谨慎，生怕被别人看到了。
姚萍又把她的身高、腿长、腰围、臀围写下来给顾青岚，迫不及待地问：“这裙子几天能做好啊？”
顾青岚只能自圆自话，“这裙子简单，三天差不多了，不过我这周回去，怎么也要隔一周才能带回来。”
突然一个巴掌拍到了姚萍背上，“哈！我就知道你们背着我们说事呢！”
后排的女生跳了出来，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姚萍被她吓了一跳，努力恢复平静的表情说：“你在说什么呢？”
“别装了，我昨天就看你们传纸条来着。”后排女生笃定地说，“姚萍你上课向来是最认真的，什么时候写过纸条？还是在顾青岚穿着新裙子之后，肯定就是为了裙子的事。刚才我就看着你们呢，中午回家又不用带书包，你书包里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布料吧？你是不是让顾青岚她妈帮你做裙子了？”
全猜中了，她这是福尔摩斯附体吧？
姚萍也没想到自己做的事都被人看到了，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让人说的，不就是请同学妈妈帮自己做衣服吗？城里找私人裁缝做的人多了去了。
她直视着那女生说：“那又怎么了？我又没做坏事。”
后排女生哼了一声，“你太坏了，这事怎么能只自己做呢？！亏咱们还是好朋友！”
姚萍诧异，“你也想要？”
“那裙子那么好看谁不想要？连顾青岚这小个子都显得高了不少呢，我也想变高一点。”
顾青岚在旁边抗议，“我是年纪小，个子不算矮好吗？今年可长高了不少呢，去年的衣服都短了。”
这话算是碰到姚萍的痛处，她可不是因为年纪，她就是矮，所以看到这条高腰半身裙才一见倾心，非要买一条不可。
顾青岚不想给自己找事，忙劝她们，“其实这衣服做工不复杂，你们去找裁缝也是一样的。”
两人都拒绝，“不要，我们又不是没有在裁缝那里做过衣服，裁缝就会一些老式样，而且做的没有你这个好看。再说裁缝那里说不定还要排队，谁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同病相怜，个子都不算高，姚萍也帮那女生说话，“你反正要回去一趟，两个人也是一样的啦。两件也就六天，不耽误你什么事的。”
这事确实也不费她什么事，她只要把布往机器里一放就是了。
两人这么殷殷切切的，顾青岚只能点头。
见她同意了，两人小声欢呼了一下，忙凑到一起开始讨论颜色。
昨天姚萍见顾青岚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觉得好看，也想跟着买，被她严词拒绝了。开啥玩笑，式样一样就算了，颜色还一样不是撞衫了吗？也就小孩子才喜欢穿一样的。
姚萍退而求其次地选了鹅黄色。
今天她算是找到了同好，两个好朋友决定穿姐妹装，两人都选鹅黄色的。
这个顾青岚就不管了，随她们高兴，反正别跟她一样就行。
事情定下来了，顾青岚有些好奇地问起裁缝的事。
她印象里的老裁缝都是多年手艺，技艺精湛，什么款式都难不倒他们，怎么听起来公社里的这个很一般呢？
姚萍衣服做的多，也有点经验。
“我觉得吧，裁缝这个也分天分的，有人几十年也就是个普通裁缝。我们公社里这个针线裁剪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能干这行，但就是比不上县城里的，做的衣服没有那种一看就精神的感觉。当然这是我觉得了，大家有新衣服穿就挺高兴的了，谁还计较那么多。那边也老是有人排队呢。”
顾青岚没想到城里裁缝这么抢手，她还以为这时候的女人都会做衣服呢。他们队里衣服就都是自家人做的，徐春苗更是做衣服的好手，一大家子衣服都是她手缝的。
之前她还吓唬她说学不会做衣服以后嫁人都嫁不出去呢，这以后顾青岚也有话反驳她了。
人家城里人根本不自己做衣服，都是请裁缝的！
姚萍还跟顾青岚说：“你妈手艺这么好，要是能来公社里做裁缝就好了。”
顾青岚呵呵笑，“人家那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当裁缝哪有那么容易。”
事实却是徐春苗做衣服虽然不错，但跟机器是没法比的，她要真这么厉害，自己早就撺掇着她进城了。办法还不都是人想出来的，凭这手艺到哪不能混一口饭吃，可惜她没这手艺。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顾青岚，徐春苗在缝纫上还是有些天赋的，同样是打补丁，她打的就格外齐整些，而且她做活速度快，嗤嗤嗤线就缝好了，质量也还不错，可以说格外适合裁缝这行。
不过人家现在的裁缝都有缝纫机，他们家没有，想让她锻炼都锻炼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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