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江迢感觉会议室里充满了肃穆的气氛，“怎么着，突然都积极工作了？”
卞博大抵是刚做完解剖工作，带着些许血腥味，这会儿由于忙着打报告，站在打印机边无奈的说道，“这个案子一结束我能不能申请一周的假期，我觉得我再连轴转着解剖，有点费脑。”
“行，准了！”江迢脱下外套，挂在了架子上，“外聘代理法医的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不是你们可以先别说这些不重要的吗？”陈垚道心里念着跟了很久的毒枭，“先说说今天你们的案子吧。”
江迢说着便坐了下来，“你们先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死者二哥，姓名不详，死亡时间为凌晨六点到八点之间，因为死者的身份特殊性，我们并没有排查到她的关系网。另外，已经初步确认，死者就是谋害了陈建江的嫌疑人。”余思磊边把资料投到大屏幕边说着。
“死者死因为头骨粉碎性骨折导致脑内出血，无其他致命伤。”卞博将刚刚打好的报告放在会议桌上，“根据解剖的情况来看，初步怀疑死者为自杀。”
“自杀？”江迢指尖点了点桌面，对这个判断有些怀疑，“一个毒枭，只要活着就东山再起，为什么自杀？”
“从现在的情况分析，希望小学四楼楼外有脚印的摩擦痕迹，鉴定科给出的判断也是死者的脚印。”余思磊翻了翻鉴定报告，“暂时还没有发下有第二个人在场的线索。”
“江队的怀疑也是有些依据的。”卞博指着死者的照片和分析报告，“四楼其实也并没有很高，除非是头朝下先着地。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这脑壳摔得有点稀碎……”
“可是如果是他杀的话。”尹至祥开口道，“我们现在也是没有证据的。”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陈垚道，皱着眉听完后，有些难以接受，“据我的了解，这个二哥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类型的人物，那诱导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总不能因为是，我今天想死了所以我就自杀了？”
这个话说的有点玩味，但是道理却是没有任何偏差的。一群人听到这个说法后，一时间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
可仔细想下来，余思磊的说法也并无道理，现场是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
这么纠结着，一群人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的队长，却发现自家队长正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身边的林舒夭。
不应该啊，余思磊心里默默想着，合着现在主导地位变成林顾问了？
场面安静了很久，林舒夭一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短暂的觉得奇怪，也不拘谨，就站了起来。
她先是把照片和各种分析报告贴在了小黑板上，做好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转过身看向会议室里的众人。
“不是自杀，是他杀。”
刑警队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被林舒夭肯定的语气给震慑到了，一时间没人反驳她。
“首先，第一点。”林舒夭伸出手指了指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根据死者下落的点到学校主体结构的距离，很显然这个抛物线是施加了一定力度的。如果是自杀，死者没有理由去助跑，应当是趋近于垂直降落才对。”
“另外，第二点算是人类的惯性，不排除有特例。”林舒夭指完照片便把手缩了回来，“通常选择自杀跳楼的人，都会面朝地面，眼睁睁的看着，会减少不少的恐惧感。一层楼高两米八到三米三，四楼最多就是十三四米左右，一个面朝地面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仰躺的姿势。当然，也不能排除死者追寻刺激，想要背朝下增加恐惧。但从我对死者的分析来看，死者属于凡是都得有把握的人，不会轻易尝试自己看不见的刺激。如果是自杀，这点是违背的。”
“第三点，就是卞法医说的，十三四米左右的高度，这个颅骨粉碎程度是有点过头了。”
林舒夭又指了指卞博的分析报告，“很像是死者在四楼坠落之前，脑部就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击。”
“林顾问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谋杀？”江迢捋清了林舒夭的思路，伸手摸了摸下巴，“凶手先是重击了死者的脑部，并且很有可能是死者致死的原因。然后凶手把死者从四楼推了下去，伪造成了一场自杀？”
“是这个意思。”林舒夭点了点头。
“可这也只是推断，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江迢有些耿直的说道。
“是推断，也是我们可以入手的点。”林舒夭解释着，“于情于理，一个大毒枭，都不会选择以这样一种随意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我同意林顾问的说法。”卞博早前做尸检的时候，就对颅骨的损坏程度很是不能理解。这会儿虽然还没听懂林舒夭说了一大堆是什么意思，但本质上还是抓住了死者不是自杀的重点，于是立马出声赞同着。
“我也同意。”陈垚道一点儿也没有犹豫，跟着卞博说道。
余思磊好半天才回了神，“不是，我这会儿有点懵，所以现在我们是从哪方面入手？”
林舒夭出了声，“先从谋杀入手，既然排查不到关系网，那就只能从村子里查起了。”
“村子里我们已经去过两次了。”余思磊说着说着，就想到了早上没发现尸体之前的事情，“我跟程元统计了一下，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或者是中年男人。或者换个说法，年轻女人很少，就算是现有的几个，总觉得眼神呆滞，像是有精神有一些问题一样。”
“不是像，确定就是精神出了问题。”卞博说着，“正常人的眼神，和精神有问题的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卞博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便被推开了，只见程元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
“抱歉，跑的有点缺氧……”程元扶着门，缓了了几秒钟又说，“村子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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