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的眼皮跳了跳，“一个好好的人，因为你的没想到，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我真的很后悔，她伤了声带住院之后，我才知道她怀孕了。我想着，不然就接回来……”钟琛历颤着声音说着，“谁知道后来我有一次去送饭时，护士告诉我病人自己要求出院了，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见过她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卢利谦是你的儿子？”江迢思路很是清楚的问着，丝毫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一般。
钟琛历轻轻动了一下，调整了坐姿，“我有一次出门，被他打晕带走过。醒来之后，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不管他们母子，我这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了。”
“打晕你是？”
“他当时是想杀我的吧，那把刀都已经划破了我的脖子，在用力一点我就没了。”钟琛历又抬起头说着，“然后他就走了。”
“所以你明明知道他的心智已经出现问题了，你也没有阻止？”江迢皱着眉又说着，“后来还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掩盖真相，甚至不惜嫁祸给别人？”
钟琛历再次低下头，“我能怎么办，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那被你儿子杀死的，被你嫁祸的那些人，就没有父母疼爱吗？”江迢终究变了语调，“你是一个刑警啊，是我们市局的局长啊，你的良心呢？”
……
“良心这种东西？我难道不是杀的都是有错的人吗？”卢利谦半靠在椅子上，神色已经慢慢恢复如常了，“当年的萍坞山案，如今的受害者，哪一个不是犯了错的人？”
“别把你的杀人动机说得那么伟大。”林舒夭微微敛着眉，深知这人得激怒才能说得更多，于是对着说道，“用玛雅人祭祀的手法，将有过之人祭祀于神明？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心也掏出来呢？”
“我有错？”卢利谦有些恼怒，想要站起来却别手铐拉了回去，“我有什么错？从我被生下来那天起，我做错了什么？”
“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的手里，你跟我说你没错？”林舒夭罕见了冷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尤为明显。
卢利谦近乎磨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着，“他们无辜？你知道个屁，都是一些表里不一的人渣罢了，要么转头就变心，要不对着自己的母亲恶语相向，他们难道这还叫无辜？”
“这个世界向来就不是绝对的是非对错。”林舒夭冷眼看着卢利谦，“他们也并没有罪大恶极到，在法律中可以定义为死刑。”
卢利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彻底的笑了出来，“法律？法律管不了的事情，我来管有什么问题吗？”
林舒夭没继续开口，眼睛直直盯了卢利谦半天，看起来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
这个反应好像是很好的刺激了卢利谦一般，不由得让他开了口，“你肯定不能理解，那些有罪的人，在我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没有了气息是多么爽的事情，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英雄！我做了好多人心里想做的，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卢利谦越说越带劲，咧着嘴角边笑边又说，“可惜了，萍坞山案一结束，我就被我爸那个老东西给送到国外去了。”
林舒夭猛地想通了什么一般，“你说你三年来一直在国外？”
“对啊。”卢利谦无所谓的说着，“我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是那老东西帮忙甩的锅。”
“那你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林舒夭虽然表面淡定，但是心跳却不自觉的加快了，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不是，这种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卢利谦抬了抬眼皮说着。
“跟我们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但是你的母亲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儿子为何消失了那么久，又为何突然回来了。”
“就是突然收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卢利谦不情不愿的说着，“机票上带了一句话，说的是，亲爱的，想再感受一下救世主的滋味吗？我会帮你的。”
一句话证明了林舒夭心中所想，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有个人，在这个的案件中，一直在主导你是吗？”
“是有个人，我每次见他他都背对着我，他说的要帮我，因为这次钟琛历肯定帮不了我。那个人唯一的要求是，要我听他的话，”卢利谦说着就乐了，“他以为他是谁啊，我怎么就非得听他的话了？”
“他多高？”林舒夭看上起来，表情比平时更拒人于千里，过分冷然。
“跟我差不多高吧。”卢利谦想了想又说，“诶，我今天怎么没见过那个谁啊？我倒是没见过他，我见过他身边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钟琛历是帮不了我的，要想掌握市局的消息，就得靠那个人。还告诫我不能暴露这个人，他想得倒是挺美的。”
“谁？”
“哦，好像叫徐岩以来着。”
……
“我说的有第三拨人的事情，是很认真的在说。”钟琛历迫切的想要江迢相信他，显得尤为急切。
“你想说什么？”
“我把卢利谦送出国后，他突然回国的。”钟琛历继续说着，“那件事情之后，他知道了是我在帮他收拾烂摊子，明明安分了很多。”
眼见着江迢脸上以及没有什么表情，又补充着，“你们上次追捕的嫌疑人提前走漏消息的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林舒夭那边也刚好结束了，两人乍一碰面，就知道对方心中都有事。
案子到此，基本上已经破了，可不管是林舒夭，还是江迢都清楚的意识到了。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在插手市局的工作。
“钟局告诉我，第三波人是真的存在的。”江迢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林舒夭一直沉着脸想着事情，好半天了，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但是我觉得，他所指的人，并不是周队。”
“不是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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