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的意思是，这部分强迫症患者内心的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他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厌恶雨天，所以用侵害他人的方式去洗刷脑海中对雨天不好的记忆，这种行为变相地给了他心理暗示，让他反过来爱上了雨天。“
程元蹩着眉，“我还是......不太明白。
宋敬行插话道：“也就是他在侵害别人的时候，会忘记对雨天不好的记忆，他从被掌控者变为掌控者，所以才会爱上雨天。”
说完便看向了翟叔杰，问：“我这样理解对么?”
翟叔杰坐在江迢的对面，西装革履的模样，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在他抬头间闪动着烁烁光芒。
“可以这样理解。翟叔杰笑了笑，平静地回答，“但在潜意识里，他可能还是很讨厌雨天，雨天让他烦躁，让他不安，同时也让他兴奋。”
但是这个认知无法协助他们抓到真凶，警察不能以喜欢或者讨厌雨天的缘由来抓人。
“好消息是，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两周都不会下雨。宋敬行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在宣布好消息，而是相反，“我们目前只能根据三位受害人的社会接触范围来排查。”
江迢问道：“这三个女孩之间都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宋敬行说道，“我们交叉对比过她们的亲友、老师以及其他生活中常接触到的人，除了都是未成年、都住在本市洪城区以外，这三个孩子没有任何交集。”
“对了，你们局里的林顾问呢？怎么不见她？”翟叔杰看着江迢问道。
“最近入冬温度骤降，感冒导致哮喘发作，给她批了假休息。”
“我还想着能跟她探讨一下案情呢。”翟叔杰脸上看起来满是可惜了的样子。
这时，江迢余光看到余思磊低头正在接电话，五秒钟后就站起来汇报说：“医院来电话，说可以去审全毅宏了！‘’
医生只给了他们半小时，全毅宏虽然精神状态好些了，但仍旧处于很容易感染的阶段，全身插满各种管子，在看到江迢的瞬间，他瞳孔扩张，吸收了所有光线，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神采。
全毅宏承认一直以来的下线就是那位商贷公司的香港老板，也交代了最近几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及各种细节，但他否认自己手上还有军火。
江迢问：“如果已经交易出去了，那钱呢？我们没在你或者你弟弟的账户里查到入账记录。”
“脑子中枪的人好像是我才对啊，江队长。”
“好好说话。”
“你忘了吗，是你们迫使我们中断了交易，一枪打中我的头。货被抢了，钱也没拿到。”全毅宏笑了笑，声音有点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医生说我以后都要穿成人尿不湿，你应该一枪打死我才对。‘’
“我不这么认为。”江迢说，“死亡是太过仁慈的惩罚。‘’
全毅宏笑出了声，但很快忍住了，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是因为笑这个动作令他感到疼痛。
“看来你哥哥运气很好。一枪爆头，没有痛苦。
江迢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声音很平静：“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全毅宏摇了摇头，“别诱导我，我了解你们的套路。我从没说过你哥哥是我杀的。‘’
“那威胁邮件呢？地铁站的炸弹和医院的礼花筒呢？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
“你撒谎。‘’在一旁做着笔录的程元忍不住厉声说道。
“想我死的人远比想救我的人要多，所以谁知道呢？”全毅宏露出森白的牙齿，“其实你也不知道，江队长。‘’
“我不知道什么？‘’
“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你现在这幅样子不适合虚张声势，看起来有点滑稽。‘’
全毅宏扬起嘴角，展露大大的笑容，让江迢想到血盆大口的小丑亚瑟。
但他没有说‘’whysoserious‘’。
他说的是：“那个人，就在你们身边。‘’
这时候，林舒夭敲门进来了，“需要帮忙吗？”
躺在病床上的全毅宏看到林舒夭的瞬间，眼睛里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闪过。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林舒夭还是精确的捕捉到了。
“案子的事情暂时不用管，好好休息。”江迢揉了揉林舒夭后脑勺的头发，“我带你回病房。”
林舒夭刚想说什么，就被江迢牵着手出了病房门。
这边余思磊跟徐岩以在会议室里，刚刚结束了和香港警方的视频会议，江迢跟程元进去之后，余思磊向大家汇报了案件的进展。
“香港商人吕维峰，男，中国籍，四十一岁，身材偏瘦，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单身，家中无亲人。警方搜查了他购买的公寓，除了一只饿到奄奄一息的德牧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银行账户和信用卡在最近半个月都没有交易发生。
江迢问道：“可以确定他人在香港吗?
“确定。’香港警方查到了他的过关记录，时间是七天前，之后没有出境记录。‘’
“有录像吗？确定是本人？‘’
“有，摄像头距离较远，画面不太清楚，但软件分析对比后显示面容相似度有80%。“余思磊羡慕地叹了口气，“不比不知道，香港警方的信息化程度比我们可强太多了。
程元轻笑说道：“信息化程度高，还不是找不着人？那家伙过关后的行踪呢？现在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找人不难吧？
余思磊低头看着会议记录，很快便答道，“吕维峰过关后上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市郊的一家私人旅店。司机还记得这个客人，因为他上车后不断咳嗽，嗓子哑到说不清楚话，只能把目的地打在手机上给司机看，司机还一度担心他有传染病。
程元不解问道：“他不是有房子吗，为什么要住旅店?”
徐岩以清了清嗓子，“那附近……是个红灯区。”
“他咳成那样还有精力......程元服气地点了点头，又问：“然后呢？旅店应该也有摄像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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