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来了？”李仁爱一回头看到李素佳进屋，讪讪地站起身。
“你今日的课业做完了？”李素佳抬手倒了一杯热茶，走过来递到李仁爱手中，重新将被子给小彘儿盖紧。
“啊？……嗯，是啊！”李仁爱心虚地应着。
看他这副样子李素佳就知道这小子又是偷懒了。
“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你要是被父皇知道了，又该被责罚了。”
“姐，道理我都懂，我只是抽空出来看看小彘儿，”李仁爱将茶杯放下，走过来凑近李素佳道：“今日父皇可没有功夫检查我的课业。”
李素佳叹息：“父皇勤政二十年，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顽劣的小子！”
“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顽劣？我这是顽劣吗？”李仁爱闻言十分不满。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懂，只是我不喜欢天天窝在这宫内天天读些之乎者也，这有用吗？我大夏以武立国，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并不能拯救大夏，父皇勤政二十年那又怎么样？我大夏的国力难道就因此而上升了吗？没有！那你说父皇这些年的努力有什么用呢？”
“你说话还是当心些吧！我就当是你的牢骚，没听过这话。若是被父皇听见了少不了你的苦头吃。”李素佳对这些国家大事不懂，但却知道李仁爱绝对能称得上大逆不道。
“知道了，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李仁爱乐呵呵地笑道。
“对了，我方才来的路上听宫人们说父皇又在发火了。姐，你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么？”李仁爱眼中亮晶晶地，想讨姐姐的欢心。
自从李素佳回到宫中便很少见她笑过，李仁爱心想她既然对父皇十分冷淡，听见父皇生气自然舒畅。
“什么原因？”李素佳敷衍地应付李仁爱，拿起手中的刺绣穿针引线。
这是一方小帕子，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大胖小子，但只绣了一半，若是仔细看的话和熟睡的小彘儿竟有几分相似。
“听说王叔在前方打了败仗，还被宋军给捉了。宋朝的秦王派使者前来，结果惹得父皇大怒。”
“那可真是难为王叔了，想必那秦王留着王叔也多半是为了敲诈父皇一些钱财物资，亦或是要割些城池来换吧？”李素佳对李察哥的生死并不关心，久住在这宫中也对宋朝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但李仁爱对宋朝的了解却是要多一些的，虽然还不知道现在的西夏已经丢掉了河西两府三州之地，但宋朝的秦王是谁他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试探着说道：“姐？你不会连宋朝的秦王是谁都不知道吧？”
“宋朝的秦王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李素佳头也没抬，在她心中只知道宋朝有个恽王。
其实她现在若是刻意留心打听的话，其实还是能打听到一些宋朝的消息的。只是之前被李乾顺限制，她也熄了这个心思，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外界的事物皆不关心。
“当然和你有关系啊！”李仁爱怪声道。
虽然他不止一次地问过李素佳小彘儿的父亲是谁，得到的都是李素佳沉默的回答。但他却多次在李素佳的房间之中见到“赵楷”这个名字，打听之下自然知道这个宋朝人是谁。
李仁爱俯身靠在李素佳耳边，小声说道：“这个秦王就是小彘儿的爹啊！”
“嘶！”
手中传来一点刺痛，出现一点鲜红。愣了一下之后李素佳对一旁的春雨道：“春雨，我的丝帕落在外间了，你去帮我取来。”
春雨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仁爱，你怎么知道的？可赵楷不应该是恽王吗？”李素佳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变得有些热切起来，又带着一些紧张、一丝疑惑。
他曾听赵楷说过，他父亲有二十多个儿子，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个被赐为秦王的？
“看，你这会儿终于认了吧？这点事情哪里难得倒你弟弟我？”李仁爱颇有些傲娇：“如果小彘儿的爹就是赵楷的话，那就一定错不了！他去年刚刚因为平定一场宋朝内部的叛乱而被宋朝皇帝封了秦王。”
“秦王……”李素佳呢喃着：“你刚才说什么？他派来了一个使者？”
“是啊！那名使者就被安排在鸿胪寺中。今日险些被父皇敲碎了牙齿。”
“公主，您的丝帕。”春雨进屋，见李素佳神情有些恍惚觉得有些奇怪，不怀好意地盯着李仁爱。心中想着是不是太子又惹得公主不高兴了？
李素佳现在满脑子都是赵楷的身影，这两年来从来没有一刻离他的消息如此之近，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要见到他。
“仁爱，你能不能带我出宫？”
“啊？姐，这恐怕不行……父皇知道了肯定会把我的腿打断的！”李仁爱连忙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十分抗拒。
“公主，这怎么行！您好不容易才得到陛下的谅解，如今再惹陛下生气该如何是好？您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也得为小彘儿考虑考虑啊！他毕竟才两岁……”
李素佳闻言转头看向熟睡中的小人儿，眼中闪烁着泪花：“两年了！整整两年，它连它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而我更对他这两年来的消息都一无所知，若是将来它长大了，问我‘娘，我爹在哪儿？’，我该怎么说？”
说罢抹了一把泪，又继续对李仁爱道：“此次来的人是他委派的使者，定然对他的消息知之甚详。我不要求什么，只想当面打听一下他的消息，难道这也不能够吗？仁爱，姐姐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棒棒姐姐。”
李仁爱听罢之后也大为感动，他咬牙想了想，对李素佳道：“姐，我可以带你去鸿胪寺，但你一切都得听我的！而且春雨得留下来照看小彘儿。”
“没问题！”李素佳擦了擦眼破涕而笑，李仁爱如愿地让姐姐再次展露了笑颜。
李素佳当即与春雨换了一身服饰，打扮成了一个侍女。
“公主，我……”春雨有些害怕，虽说陛下几乎从来不过来，但皇后娘娘却经常来。这万一要是被皇后撞破，她可就大祸临头了。
“你放心，我去去就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李素佳再次查看了一番小彘儿确认其安睡之后，走出房门留给春雨一个俏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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