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铭等了接近一个小时之后，孙家洛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牌照是真的，也不是贴牌。”孙家洛说道：“摆明了示威，这下张兰兰有的忙了。”
“如果真的是张韶阳，就说明张韶阳一定有保护伞。”楚天铭看着孙家洛说道：“而且，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就说明张韶阳的保护伞，级别非同小可。”
“再怎么说，整个江北，除了总督府，就是督察府了。”孙家洛看了楚天铭一眼，发动了车子。
监控显示，那辆车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通江市的一个仓库。这个仓库现在还在使用。而劫匪将车子停在仓库门口之后，便袭击了看守仓库的工人，将昏迷状态下的蔡鑫才进了仓库。
“你等会，我忘带了一个东西。”孙家洛匆匆忙忙下车，再一次上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条警犬，还有一件女孩子的衣服。
“它叫阿明，这是蔡老六给我的。”孙家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那个仓库大得要命，不带着阿明我们恐怕得在里面找上两天。”
阿明，督察府的明星警犬，曾经在全国的警犬大赛中荣获一等奖，嗅觉极为优秀，能够闻见经过处理的死尸的味道，还拿到了皇帝陛下亲手颁发的奖章。
楚天铭回过头看着阿明的脸，轻轻地摸了摸，阿明顺从地舔了舔楚天铭的手。
“聪明着呢！”孙家洛说道：“阿明在督察府鬼精鬼精的，只要是穿着制服的人，它都喜欢上去讨好，有一次我们找了一个警备府的同事换了衣服进去，结果差点被阿明把胳膊拽下来。”
来到仓库，楚天铭和孙家洛找到了那辆被劫匪遗弃在这里的车。孙家洛先是把蔡鑫平时穿的衣服放在阿明的鼻子下面让它闻了闻，果然，阿明只是愣了愣神，就围着那辆车低声叫了起来。
“知道天黑了不能大声叫，好样的。”
孙家洛摸了摸狗头，看着门户大开的仓库，微微皱眉。他闻到了血腥味。
楚天铭也闻到了血腥味，甚至，楚天铭能够跟随血腥味找到这个来源。就在仓库的门口，那名在监控中出现过的仓库管理员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处插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好了，妥妥的刑事犯罪了。”
孙家洛从腰间摸出手枪，轻轻地蹲下来，将蔡鑫的衣服又放在阿明的鼻子下面让它问了问。这下可好，阿明直接挣脱了孙家洛的控制，直接冲了出去。
孙家洛看到这样的状况，先是一愣，之后沉沉地叹气，双手握紧了手枪，死死地盯着阿明消失得地方。
“走！”
孙家洛率先向前，而楚天铭则是跟在孙家洛的身后。上战场杀人打架或许楚天铭是个专家，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必须要依靠孙家洛。
“阿明怎么了？”
楚天铭也感觉到了孙家洛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这狗通人性啊。”孙家洛低声说着，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阿明上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还是在四年前轰动全国的那个杀人案里，当时刚刚到现场，给阿明闻了被害人的鞋子之后，阿明就跟疯了一样，上蹿下跳，咬伤了两个兄弟的手，愣是把脖子勒出来一道血印。”
“后来我们没有办法，就把阿明放开。还没等我们进去，阿明就找到了受害人的尸体。”
孙家洛的声音低沉嘶哑，好像是在讲述一件远古的往事。听着孙家洛的描述，楚天铭的心往下一沉。
现在的阿明又有了这样的状况，不知道……
前方忽然间传来了凄厉的狗叫，但是听着并不像是受伤的声音。
“走快点！”
孙家洛打开了手电筒，也顾不上周围是不是有埋伏的人，直接带着楚天铭在仓库里穿行。仓库里有些黑暗，摆放的大都是成衣店的塑料娃娃，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格外诡异。
最终，楚天铭和孙家洛看见了蹲坐在那里的阿明。阿明没事，只是对着前方的一堆娃娃哭号。
阿明很伤心。
楚天铭和孙家洛对视一眼，也都看出了眼睛里的失落和绝望。
“我弄死你妈呀！”
孙家洛一声大叫，狠狠地跺脚。结果踢到了一块沉重的铁锭，立刻抱着自己的脚跪了下去。
当初发现阿明的时候孙家洛就呼叫了增援，楚天铭和孙家洛只能够凭借手电筒的灯光在一堆娃娃之中发现了一段露出来的手臂。
手臂断口处，白骨森森。
此时，整个现场灯火通明，仓库老板正在接受督察府的盘问。而张兰兰则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尸检报告。
确实是蔡鑫无疑。
“好了好了，孙家洛。”张兰兰对着孙家洛说道：“去处理一下，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
孙家洛抬起头看着张兰兰，双眼早已经成了血红色。脚趾传来的痛苦与内心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此时孙家洛的情感基础。
“我不回去。”孙家洛看着张兰兰慢悠悠地说着，声音好像是来自天外：“我就在这里等，我怀疑就是张铭和张韶阳父子干的！”
“现在只是猜测而已，我们要讲证据！”张兰兰也很难过，不过现在的张兰兰要做的就是稳住所有人的情绪。
包括张兰兰自己。
楚天铭静静地看着张兰兰和孙家洛的对话，心中一片悲凉。
蔡鑫今天刚刚十八岁，蔡老六专门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等着蔡鑫晚上回家之后给她过生日；楚天铭让青龙专门挑选的笔记本电脑也没有送出去；朱雀还专门去服装店买了一件女孩子都喜欢的潮牌卫衣。
虽然蔡老六只和秦家的人度过了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但是大家都愿意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亲人。
蔡鑫也是一样，上学放学回来都会说一声。有了蔡鑫的存在，就便是不怎么说话的朱雀，也愿意多说几句配合蔡鑫活跃气氛。
可是现在，蔡鑫的生命结束了，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就被人生生地从中剪断！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楚天铭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幼稚，但是像蔡鑫这样纯洁无辜的女孩，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遭到命运如此的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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