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他来过
“哎哟，二位可是来听曲的？”
陆九瑶刚拉着沈君乾来到画舫前，那揽客的花娘就站在画舫上，半个身子横在凭栏上，恨不得伸手就能把人拉上去的那种。
守在入口处的两个壮汉双手交握背在身后，一身黑色劲装，配上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实在无法与这莺莺燕燕的凤萍街联合在一起。
就，违和感挺强烈的。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啊？”陆九瑶没急着上去，倒是隔着帷帽看向花娘问道。
“咯咯……姑娘是第一次到沧州来的吧？那你可算是来对了，我家的画舫上的小娘子们，个个才艺超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诗文写作，也能与那些文人墨客较量一番呢！”花娘捻着帕子的手掩在嘴边笑道，说话时的神情颇为自豪。
陆九瑶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在这个时代，除了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有机会入学堂之外，普通人家的女子大字都不识几个，更莫说能吟诗作对。
如今，一条小小的花街，竟然集聚这么多才女，实在叫人意外。
“那行，给我安排个雅致的包厢。”陆九瑶兴致冲冲的拉着沈君乾就往画舫上走，结果却被守在入口处的两个大汉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陆九瑶不解的望向花娘。
花娘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画舫得先缴纳押金才能上来。”
陆九瑶嘴角一抽，逛个花楼还要交押金，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随即，陆九瑶侧身看向身边的沈君乾，后者愣是抵不住她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壮汉。
陆九瑶也主要到了，那张银票面额不小。
壮汉收了银票，又登记了陆九瑶的名字，这才放行。
如愿以偿的上了画舫，陆九瑶可算是开了眼界。
画舫内的装饰仿佛琼楼玉阙，飞阁流丹，瑶台琼室，完全看不出这是一艘画舫。
三层高的画舫从中间打空，一层是一座高台，几名身穿轻纱，身姿妩媚的貌美女子翩翩起舞，那些自称文人墨客的人围在舞台下，双眼痴迷，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二层往上，便是独立包厢，窗口朝里，能俯瞰整个一层的舞台，私密性倒是不错。
在花娘的带领下，陆九瑶二人被带到二层的一间包厢内。
“二位可需要找一位姑娘陪侍？”花娘领着他们进去后，笑盈盈的询问着。
结果，还不等陆九瑶出声，一旁的沈君乾直接沉声道：“不用，上壶好茶，再配些小吃来。”
陆九瑶暗暗撇了撇嘴，然后走到窗前坐下，俯身看着下面的表演。
花娘偷偷打量了二人，心中暗自揣摩了二人的关系，随后了然的笑了笑：“二位稍等，奴家这就让人准备。”
等着花娘离开后，陆九瑶像是闷坏了一般，连忙把帷帽摘下，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
沈君乾心中无奈，却又不忍饶了她的心情。
“阿乾，你上次来，可有叫了姑娘陪侍？”陆九瑶倚在椅子上，眉眼染了几分笑意看着沈君乾。
若不是太了解他，她还真的想象不到，沈君乾到这种地方来的情形会是怎样。
瞧着眼前姑娘眼中的揶揄，沈君乾心中好气又好笑，摘了面具揉了揉眉心，上前伸臂将人捞进自己怀中。
“上次真的事出有因，且我受伤昏迷，是镇北侯将我带来的。”沈君乾扣着怀中人儿的腰，下巴搁在陆九瑶的肩上，语气嗡嗡的，似乎带着几分委屈。
陆九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怎么还委屈上了？难道你在惋惜自己因伤昏迷，所以没体会到这画舫里的美妙？”
沈君乾：“不是，我是委屈瑶瑶居然不信我。”
陆九瑶哑笑：“我哪不信你了？”
“在瑶瑶心中，我竟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么？瑶瑶不信我。”沈君乾抬起头，直直望着她。
他如此洁身自好，长这么大，能近他身的女子只有瑶瑶一人。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居然怀疑他会来逛花楼。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陆九瑶咯咯笑了起来，连忙搂着他的腰：“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
花娘敲门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女子娇俏可爱，容貌倾城，正乖巧的坐在男子腿上，笑颜逐开。
纵使见多了各色美人的花娘，看到陆九瑶的容貌时，依旧惊得愣住，也难怪，这位姑娘出行会戴着帷帽了。
原先还以为是哪家名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不便暴露身份，如今一看，却是因为那张脸美得太过惊人了。
察觉到花娘盯着陆九瑶的视线，沈君乾侧目过来，眸光凌厉的扫了一眼。
花娘心中一惊，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眸端着茶水和糕点进去。
这男子想来很是在意那位姑娘，只是稍稍看了一会儿，便已经心中不悦了。
“二位，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到外面吩咐小厮便好。”花娘道。
“嗯，出去。”沈君乾低低应了一声，花娘也不敢再耽搁，匆忙离开。
直到包厢的门关上，陆九瑶这才懒懒道：“瞧把别人吓得。”
沈君乾：“她的眼神太直白了，那是她们见到感兴趣的货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陆九瑶：“她不会像把我弄来卖艺吧？”
沈君乾：“她若是敢，那这条凤萍街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世上了。”
从古至今，沦落风尘的女子千千万，却极少是自愿的。
有的迫于生计，有的则是被家人贩卖，有的便是被逼成娼的。
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女子本就是弱势群体，容貌生得好的更是，会被人当成货物一样对待。
陆九瑶暗暗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救世主，而且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各有各的命途罢了。
“我有些好奇了，这画舫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要交押金才能进来。”陆九瑶靠在沈君乾身上，手中抓着一缕他的头发缠着手指。
“等下面的艺人跳完，应该就进入今日最受欢迎的节目了。”
“是什么？”陆九瑶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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