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只认兵符
“二位，跟老夫来吧。”莫老爷子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带着沈君乾和陆九瑶往书房右室走去。
只见莫老爷子卷起墙上的一副山水画，随即摁下墙上的按钮，面前的墙壁移动赫然出现一条密道。
密道很窄，而且墙壁粗糙，由此可见当初挖掘的时候，工期很赶。
走了没多久，几人便到了另一个出口。
没想到，密道连接的是城外一座民宅。
“王爷与王妃稍等片刻。”莫老爷子说完，便来到院中，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立在院中的火炉子。
不一会儿，绯红的火烟袅袅升起。
陆九瑶微微诧异，对那绯红色的火烟十分感兴趣。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
沈君乾在一旁看着，心知这是莫老爷子对外放信号的意思。
半时辰后，屋内陆续响起家具行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四个中年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沈君乾转身一看，心中不禁惊讶。
因为，这四个人，皆为朝中大臣。
四人见到沈君乾的时候亦是有些意外，飞快的看了眼站在院中的莫老爷子，然后回过神来纷纷行礼道：“微臣，参见靖王殿下。”
“几位大人不必多礼。”沈君乾摆了摆手, 随后看向莫老爷子。
事已至此, 莫老爷子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进屋谈吧，王爷想知道什么，老夫与各位大人知无不言。”
屋内，陆九瑶陪着沈君乾坐在主位上, 莫老爷子与四位大臣落座于左右两旁。
“王爷, 还请出示兵符。”
此话一出，另外四人瞬间便明白今夜莫老爷子叫他们来的目的。
原来, 是兵符出现了。
可是, 兵符是叶氏一族的东西，怎么会在沈君乾的手里？
然而, 就在几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沈君乾的时候, 一旁的陆九瑶从衣袖内拿出兵符。
“是这个吗？”陆九瑶手中捏着兵符，给几人展示。
闻言，几人这才将视线移到了陆九瑶身上, 更是惊讶靖王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女子。
像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般，沈君乾敛着双眸，淡淡道：“兵符本就是王妃的。”
莫老爷子轻咳了一声，道：“当初与叶氏一族签下契约，明面上是希望叶氏能够护住我们, 可实际上，我们是为了保命。”
“当年前朝灭国，因为我们五家人从先辈开始便是将门出身，先皇手下大将谨言要将我们全部处决。这时候，是当时的叶氏家主找上我们，让我们率领手下的将士组建成一支秘密军队。”
“我们可以死，身为将士，战死沙场本就是常事，可家眷却是无辜的。我们五家人, 上上下下加起来有三百多人, 若我们不答应, 他们都得死。”
“后来，由我莫家为首，与叶氏签下契约, 保我们一命。”莫老爷子顿了顿，继续道：“后来, 叶氏家主凭着这支军队与先皇换来了一道赦免的圣旨。”
“不过，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 我们还达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只认兵符不认人。只要手持兵符者，便能号令我们。”
莫老爷子说到这，转而看向陆九瑶。他虽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子，可关于她的传言却没少听。
活了大辈子的他，倒不像旁人那样，小瞧了这个表面上无害的女子。
能被靖王殿下看上的人，能差得到哪里去？
“如今王妃得兵符，那日后我等便以王妃马首是瞻。”
莫老爷子这话说完，其他四人也跟着他起身，朝着陆九瑶跪下。
“各位快请起。”陆九瑶连忙起身上前去搀扶莫老爷子。
虽说她在这阶级森严的封建时代生活了十几年，可看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别扭。
当然，也并非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待遇。
“莫老言重了，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并非只为了你们手中的兵权而来。王贵妃如今已不在，她将兵符交给我也是为了当年叶氏与你们的契约。叶氏如今已经不成气候，王家又失去了贵妃这个靠山，想必她也是担心时候圣上会对你们发难。”
“王妃所说极是，这些年来圣上暗中不止一次调查过我们。”其中一人说道：“若圣上知道兵符不在王家手中，难说不会拿我们开刀。”
一支不受皇家支配的军队，任何一个君王都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在得知王氏病逝的时候，他们已经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甚至都准备偷偷转移家眷了。
如今，若是兵符在靖王妃手中，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层比王家和叶氏更牢固的保障。
这些年在朝中，他们虽然与沈君乾没有过多的接触, 但是却对他有所了解。
外人传他恐怖如斯，可对百姓，沈君乾从来都是宽仁的。
云霄如今的天平, 有一半他的功劳。
从民宅回到莫家的时候, 时辰已经不早。
沈君乾看着已经有些倦态的陆九瑶，也没有再多留的意思，只告诉莫老爷子，今后有事只管让莫殷到靖王府寻他便可。
得了他的承诺，莫老爷子这几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回府的路上，陆九瑶靠在沈君乾的身上，双眸微微垂着，不细看还以为她已经睡着。
沈君乾握着她的手，捏着她纤长柔荑的手指把玩，低眸看着她问道：“困了？”
陆九瑶轻轻摇头，眉心微微蹙起：“阿乾，穿黄衣的那个人，你了解吗？”
“穿黄衣？”沈君乾稍稍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夜来的四个人里，确实有一个是穿着黄色长衫的人。
“你问他做什么？”
陆九瑶仰起头，接着沈君乾胳膊的力量，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身上有硝石的味道。”
硝石本身味道并不是特别浓，除非长时间与硝石接触，气味才会附着在人的衣服上。
本来，她与沈君乾是坐在主位上，与那人相隔有一段距离，起初她并未闻到。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从那人身边路过的时候，这才注意到。
闻言，沈君乾双眸微微一暗：“你怀疑他已经投靠了云千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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