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敛光芒
华止微微蹙了蹙眉，声音清冷：“你可以拒绝。”
谢语棠转头静静看了他一瞬，嘴角微勾：“《淮南子·说山训》有云，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在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君子行义，不为莫知而止休。”
她抿了抿唇，音质泛冰：“棠儿虽非君子，却也不愿止休而不义。”
华止眼神微沉，声音也带了一丝冷意：“随你！”
说完，他转身便想离去。
谢语棠记起谢钰即将出使江南，又对着华止出声说道：“对了，棠儿今日听如意阁的掌柜无意中说起，江南一带连日将有大雨，正逢汛期，二叔若是不着急，不妨多等几日再行出发。”
“还有，”谢语棠微顿，“棠儿谢三哥提醒。”
华止只是脚下稍作停顿，并不出声，亦未回头。
良久，黑色的身影从雕花窗棱跃而出，徒留一室清冷。
十日弹指即过，转眼已到入宫之时。
谢语棠和谢梓兰二人早早便到了玉和堂向谢老夫人辞行。
看着在脚下跪别的两女，谢老夫人心中万般不舍，却又莫可奈何：“快起来。棠儿，梓兰，你们姐妹二人到了宫中定要相互照应。行事切忌莽撞，可别犯了宫中忌讳。”
赵氏自顾拉起谢梓兰的手，在一旁殷殷嘱咐，谢语棠则是给谢老夫人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当英国公府的马车到达宫门口时，周围早就停了好几辆同样华丽的车架。几位年龄相仿的少女正聚在一起轻言笑语。
车帘掀开，谢梓兰率先扶着车辕走了下来。
“梓兰，你今日这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真漂亮！”其中一名少女看到谢梓兰直接围了过来。
另外一个穿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的少女，更是不甘示弱的挽上谢梓兰的臂弯：“你莫要大惊小怪，我们梓兰姐姐可是红颜榜榜首，何曾有过难看之时？”
谢梓兰假装要打身边少女的嘴，三人闹作一团：“那个什么红颜榜不过是坊间百姓谬赞而已，你们还说？也不怕被我长姐笑话。”
谢语棠整理了一下身上枣红色的梅花纹纱袍，这才缓步走下马车去。
最先说话的少女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抬眼见到谢语棠，当即捂嘴嗤笑，“梓兰，你若不说这是你长姐，我还以为下来的是你奶娘呢。”
“就是，就是！”另外一位乃尚书阁的小姐，素来也与谢梓兰交好，“难怪是从乡野山村出来的，竟然会瞧上这枣红色的衣料，啧啧。”
谢语棠闻言毫不在意，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初见谢语棠这身打扮，谢梓兰也是在心中讥笑不已。
不过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怕是千挑万选才穿得这种成熟稳重吧。
殊不知，谢语棠确实是为此费尽心思。自己的美貌毋庸置疑，入宫又不能失了体统，好不容易才挑出枣红这般老气的布料，方能压住自己的空灵之气，使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庞硬生生失了七分颜色。
“诸位贵女，请随老奴前往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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