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话音未落，便已两脚悬空。
贺栖淮撸起袖子，一把抓住他卫衣外套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揪起。
贺栖淮虽不比他高出太多，但手劲出奇地大，黄毛任廷泽仗势欺人惯了，没料到自己也有被人“连根拔起”的一天。
他悬空几秒，接着勃然大怒。
夹杂着祖宗十八代和生/殖/器/官的脏话从他嘴里不断冒出。任廷泽两条腿在空中来回扑腾，指望袭击贺栖淮要害，却被对方轻松躲开，托马斯回旋踢踢了个寂寞。
“警……警察打人啦！”手足无措间，他开始乱泼脏水。
贺栖淮耸耸肩，众人皆是见证，他可没有出手:
“说够了吗？”
“你……你他妈……”
“说够了进询问室吧，一对一单独询问，后面的也是，排好队，慢慢来，不着急。”
贺栖淮就这样单手拎着他，连拖带拽往询问室里送，边走还边对朝这边看的程寰挤眉弄眼，大声道:
“对了，程老师，给孩子们普个法！”
“咳咳。”程寰清了清嗓子，瞬间将夫唱妇随这个词表演到了极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规定，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者，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止十五天呐，小朋友们，程老师可是专业人士。”
贺栖淮满意地竖起大拇指:
“而且袭警还得另算。”
出头鸟黄毛被第一个带进询问室，这下纨绔们是真的不敢吱声了，不良少年和大学生们分两队站好，分别在两个房间内做单独询问。
“一、二、三……”程寰站在纨绔子弟的对面，认真地打量着他们。
程寰从小有喜欢观察他人的习惯，长大以后为了写好小说里的各个角色，他会特地去观察有关职业的人:去咖啡厅找上班族搭话、去自家建筑工地上与工人攀谈……甚至去大学混了个讲师的教职，还因此结识了贺栖淮。
前天晚上发生在南城之星夜总会的那场闹剧，他早已派人调出了录像，仔细观看过很多遍。
一方面是为了查这个与他或多或少有着联系的案子，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褪去一身少年稚气的贺警官，发起横来是什么模样。
破碎的酒瓶、学生们的哭喊、恶毒的辱骂、正义警察的突然出现……如果把监控视作一部电影，贺栖淮的勇敢和黄毛的尖酸刻薄必然是其中最□□之处。但程寰却注意到了，龟缩在黄毛身后的另一位少年。
一头紫色锡纸烫，他和他的同伴一样，残忍地，粗鲁地实施着暴行。
可是有一个细节却引起了程寰的注意。
那是在酒瓶玻璃碎片飞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躲闪避免受伤，有的捂脸，有的遮眼睛……而这位紫色头发的少年，却一把抓过旁边的桌布，挡住了身上的白色西装，眼角被碎片划了个两厘米长的血印子。
这件西装的牌子程寰听说过，确实价格不菲，但并非实打实的高档货，应该属于“外行人看着高级，内行眼里也就一般般”的水准。反正以程寰和眼下这几个纨绔的经济条件，多半是不会心疼这件衣服的。
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站在市局的程寰思考着，在人群中搜寻着紫发少年的身影。
“一、二、三……”
“四、五……”
闹事的少年总共有七个，而站在门口排队的，却只有五人。
除去被带进去单独询问的任廷泽，还有一人，没有来。
“任廷泽、毛冬、卢非……诶？这个叫吴辰宥的男生呢？”
很快地，不止是程寰，其他几个警员也发现了人数的不对。
“问过他父母，说是出国了，这会找不到人，正在调查机场班机核实。”易伟解释道。
毕竟纨绔们只是打架斗殴，没有杀人的实质性证据，警方并未调动过多警力紧盯着吴辰宥。他突然消失说巧虽巧，却也并非要紧之事。
可是紧接着，痕迹组那边突如其来的消息便震惊了整个支队。
“根据小巷路口出入的监控录像显示，与旅馆来访记录表上多个时间段符合的出入者，有以下几人。”
监控截图洗出的照片模糊不清，一排人像按可疑程度依次排下来。
其中，排在第一位的，正是那个“有事出国”的不良少年，吴辰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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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寰的那段话是节选自《刑法》的法律条文喵～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溯、千秋岁好、今天也被鸡总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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