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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才出口，眼前便是一花——他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竟已再度置身蝴蝶小筑之中，原初正站在面前，笑吟吟望着他——那双之前始终闭着的眼睛之中，镌刻着正缓缓转动的命轮。
“大人去而复返，欢迎。”
孟章抿唇不语，一把劈手抢过原初手里的契约，狠狠咬破手指，将一个鲜红的手印重重按下去。
“这样？”
原初眸中的命轮，在指印按下去的一刻开始越来越快地旋转，他唇边的笑意渐浓。
“契约生效，那么，你会得偿所愿。只不过大人记好，七文钱的酬金，只能换来这一炷香的机会呢。若是还有下次，就......”
最后那句话，像是飘在遥远的虚空中，孟章并未听清。一阵天旋地转后，他霍然睁眼，眼前已经不是杭州城的朦胧夜色，而是——苗疆翠绿的梯田，和沿着山势起伏的吊脚楼。芭蕉伸展着肢体，晴空万里无云，鸟声啁啾。
孟章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屠村之后，那片遗骸满地的焦土，眼前这片世外桃源，竟然让他不寒而栗。
“这是，这是.......”孟章难以置信地左顾右盼，蝴蝶小筑之中的经历像是一场虚幻。难道说——与村民冲突，屠村，死去的少女，升迁，还有后来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他只是在苗疆的吊脚楼里睡了一夜，刚刚醒来？
他忽然看见自己的掌心，竟然有一只沙漏般的纹样，居然在缓缓流下细沙。
原初缥缈的声音，突然无孔不入地回响:“.......你会得偿所愿。只不过大人记好，七文钱的酬金，只能换来这一炷香的机会呢。”
——不，这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什么蝴蝶小筑，什么契约，什么回到过去挽回遗憾，简直是贻笑大方！
然而一转头，他看见了溪水边洗脸的莎久偶——她回眸一笑，满脸的水珠像是花瓣上的露水，那样的情景，与屠村发生的那个早晨一模一样。
孟章怔怔看着她，呼吸几乎停止了。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只火红毛色的小狐狸，正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一声不响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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