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香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来，翻出本子要记，“哪个露，哪个珠？”
露珠偏头瞧了白缙一眼，担心师兄把自己脑袋给拧下来，声音都小了一些：“露水的露，珍珠的珠。”
白缙居高临下地瞧她，“我倒不知道你还有名字。”
露珠虚张声势，“我娘给我取的。”
白缙盯着她的脸看，试图找出说谎的痕迹，“你娘也开了灵智？”
露珠不说话了。
俗话说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只要她不回答，那白缙就拿她没办法。
她总不能和白缙说自己原本是人，结果穿成了一只野猪，这样荒诞的话说出口怕是下一秒就要被白缙劈开脑袋不可。
“过来量下尺寸，”钟离香好像没听到一场师兄妹间的争吵，抽了一根皮尺招呼着露珠过去，“趁着我现在还不忙，还有时间给你做一套。”
露珠屁颠屁颠地过去了，钟离香捏了捏她的脸，又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露珠觉得不太对劲，却又没有证据自己被吃了一顿豆腐。
“坐那等吧，”钟离香一脸的满足，嘴里嘀咕着林瑶每每在她面前嘚瑟撸猪的触感，果真手感不错的话，“半个时辰后便做好了。”
白缙坐不住，他转头扭向坐在高凳子上甩起小腿儿的露珠，“我出去打一架，你在这里等。”
露珠：“……好的，师兄。”
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说打架的，她师兄可真的是清新脱俗。
她伸出脖子往外瞧，想瞧瞧这位好战的师兄到底又盯上了哪个倒霉鬼，钟离香在那风风火火的裁剪衣裳，一边还能分神和她聊天，“门派新开了一个打擂台，五个下品灵石打一场，你师兄肯定是去那里了。”
露珠对打架不感兴趣，她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坐在那等衣服做好。
惊天堂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多半是女弟子进来取做好的衣裳，露珠一个人也不认得，最后进来的一个梳着高髻的女子走了进来，开口便讨要自己昨日拿来材料要做的羽衣，钟离香蹙眉：“不是说好明天才给吗？”
露珠悄咪咪地看了过去。
那女子不耐烦，“你现在做的都是别人的衣裳，明明今日能做好为何要拖到明日？我多给你灵石，今天我就要！”
“这不是灵石的问题，”钟离香沉下声音，明显是有些怒气，“你给的材料是从活着的灵兽身上硬拔的，光是处理羽毛就得在髓液里泡一天，江白凝，我这里不是你可以随意撒泼的地方！”
“你要不要做了，不要做现在我就退给你！”
原本懒洋洋的人发起火来，简直算得上是地动山摇，露珠挪动屁股挨着墙面坐着，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天不遂人愿，那个叫做江白凝的女弟子一扭头就瞧见了露珠，她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光着脚丫子瞧着就是没有背景的。
“你做的是她的衣服吧，”江白凝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却又一双不好相与的三白眼，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全身上下审视了她一番，钟离香在后头悠悠的说话，“她可是单乐贤的弟子。”
单乐贤几个字不亚于一枚炸-弹投下，江白凝的手指刚掐到露珠脸颊上还没来得及收回，门口豁然进来一人，不是白缙又是谁。
“我说，”冷着脸的青年手里还握着没收回的锥子，声音冷如冰，“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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