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奇怪道院
蒖蒖流浪街头已有两日，除了一位好心人将吃剩的包子丢给她，这两天内她没有碰过任何吃食。
正值凉晨，新朝的游氏散兵满街游荡，横行霸道地收取摊贩的钱财。
蒖蒖见他们如此蛮横，便蜷在街铺旁侧的巷尾中不敢出来。
等听着游兵的吆喝打骂声远了，她才小心走出小巷。
可此时她已没了力气，蒖蒖跌坐在街前的一处角落，失神地望着面前往来不息的鞋子。
忽然，街上的人群自觉地向两侧退让，蒖蒖不由扬头纳闷，为何人群忽然如此安静？
这时街东传来道铃声，蒖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一条仙白衣带飘逸掠过，手持拂尘的道长稳健轻盈走过，跟在他身后的道童俊冷出尘，亦是白衣打扮，二人一前一后，在杂乱的人市中犹为超然。
人群之中出了这般超凡脱俗的人物，蒖蒖强打起精神站起，目光紧随着他们。
她踮起脚望向二人，一位是白发老者，气度不凡；一位是少年道童，出尘自若。
只听人群中说：“这位道长德高望重，道法深邃，道功有成，乐善好施，在这一带很有名望。”
“听说他隐于白慧山，座下学童众多，只是从不收山下的人做徒弟。”
周围的人纷纷向二人行礼。
“道长是从哪里回来？”
“我哪里知道，这位道长可是高深莫测，一年前才驻隐在白慧山上，他平日里深居简出，可道行不浅，自他来到白慧山，就再没听说山上食人的野兽出来害人。”
道长走远，人群渐散。蒖蒖望着那两人的身影，信步跟了上去。
她一直不前不后地跟在他们身后，从街口到桥头，再到细长曲折的山路。
少年道童留意到她，但见道长视若无睹，少年也没有声张。
直到半山腰，蒖蒖足乏腿酸，再无力气。
黄昏下，几只远方而来的寒鸦在头顶盘旋飞翔。
老道长停下脚步，少年跟着停下。
老道长回身，眯着眼看向蒖蒖：“为何跟着我们？”
蒖蒖怯怯说到：“我想跟着你们。”
少年锁眉，世间之事，只一个“想”字算得了什么。
老道长走到蒖蒖面前，施舍她了一些银两：“你走吧，我们不收人。”
蒖蒖恳求：“我不要银子，我…我想跟着你们，求你们收留我吧。”
老道长不再回答她：“舍言，我们走吧。”
道长要走，少年跟在后面。
蒖蒖急切又忸怩不安：“我什么都会干！”她跑到两人面前，继续祈求到：“我可以做饭，打扫。”
舍言对她说：“你莫要纠缠，我们不需要人来做这些。”
老道长倒是顿了顿，他低头打量她可怜的神情，走到蒖蒖身前去。
蒖蒖看向他，老道长忽然睁开眯眼，蒖蒖看到他有着狐狸一样的眼睛，顿时惊愕住，说不出话来。
老道长：“你还敢来吗？”
蒖蒖诧异迟愣，可想到自己已无处可去，她钝钝点头……
蒖蒖来到道观，这才清楚整个道观的确只有她一人是做粗活的，其余弟子都是坐禅修仙的。
据舍言说，她不需要给他们做饭，只需收拾院子，打理花草，帮他们洗衣服便可。但蒖蒖必须守一条规矩：晚上不能出房门，更不能出观。
这个道观奇怪得很，只有道长和舍言师兄穿着道袍，其他人并不拘泥服饰，他们穿什么的都有，性格也千奇百怪。而且他们修道时总是吵吵闹闹的。
初来道院蒖蒖拘谨陌生的很，每日都默默地尽职清理院落，少与人搭话。
虽说这里的人并不打骂她，但他们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他们讲事情时，会刻意回避，孤立她。他们有时也会故意为难她，将不脏的衣服也扔给她洗。
更让她奇怪的是，在他们修行时，她若从旁边打扫或端水走过，就会被什么东西绊倒，可等她起身查看，地面上却什么都没有。
有时她路过他们，会感觉自己的面颊被什么东西舔舐了一下，可回身去看，他们离自己又已很远了，不像是他们所为。
不止如此，她在溪边洗衣服时，总听到树旁有人讲话，可实际上树下根本无人。如若是夜里，她在发呆时，总会看到有人影或是什么东西掠过。
她将这一切告知舍言师兄，舍言只是说他们在用学的法术戏弄她。
蒖蒖于是请求他教自己法术，她一刻也没忘记要让自己变强！而舍言却说这事是急不来的，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一种修行。
当然，还是有几位师兄弟姐妹待她很好。譬如，一个小师姐曾用法术帮她洗衣服。一头上长树叶的小师弟和头上长花的小师妹常来陪她，有时小师弟会偷摘小师妹头上的花送给她。
蒖蒖以前在百家寨从未听闻妖仙之说，只奇怪他们的头上为什么会长出花草，他们只是说：这是修为高的表现。
一天夜里，蒖蒖忽然惊醒，她听到自己的床下有人讲话的声音。可床是实心的！不可能有人藏在下面，难道是鬼魂，她越想越害怕，缩头藏进被子里。
可仍是能听到那声音，蒖蒖只想立刻逃出屋去，她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赤脚向房门跑去，待摸到房门，她顿时安心，觉得自己可以立刻逃出去了。
蒖蒖一拉，可房门丝毫未动！蒖蒖再次尝试，仍是打不开房门，蒖蒖彻底慌乱起来，房间里的声音却逐渐向她靠近。
蒖蒖拍打着门，大声呼救，却无人回应。
就在此时，门窗上的窗纱映射出一只巨大的怪影，那个怪影愈来愈近，蒖蒖怔怔后退，只觉自己今夜必死无疑。
蒖蒖慌忙躲在桌下，紧握胸前的玉符，她紧闭双眼，小声呜咽，额间直冒冷汗。
……
行冉被锁在铁笼里，由马车拉着，这铁笼以前不知关过什么，有一股血腥味。行冉因饥饿、劳累而精神溃散，他靠在铁栏旁，垂着首。
老董命令马车停下来歇脚，老董下了马车，来到铁笼旁，掀开覆盖在铁笼上的帷幕，突如其来的光束刺痛了行冉的双眼，他不禁皱眉闭目。
老董看了他一眼，放下帷幕，铁笼里又是一片昏暗。
仆人从河边舀了一碗水，来到铁笼旁，掀开帷幕，将碗了进去，铁笼里又是一黑。行冉见面前有水，他连忙端起喝掉……
不一会儿，马车又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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