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不止陈正坤自己别扭。有了这个认识，陈正坤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他忽然感受到了圣诞节的喜庆气息，连下个半年的红利发不出去都不难过了。
“放首《红日》来听听。”陈正坤怼了一下李航的胳膊。
几秒后，一只有点凉的手摸索着给他戴上了耳机，他看到了那个白色的ipod，还听到了代表那天开始的歌曲。
“这歌不是送我的么……”阿标有点可怜地问。
“打开酷狗，自己放。”陈正坤说完这句，头向下趴在了桌板上，仔细看李航干干净净的帆布鞋。他们两个都穿了帆布鞋，一双蓝的，一双黑的，上面都画着爱心，爱心上面都有一双抛媚眼的眼睛。李航用右脚尖轻轻打拍子，看着看着陈正坤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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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陈正坤一只耳朵里还是欢快励志的歌声，另一只却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他侧头看了一下，李航和他分享一副耳机，脸朝着他，沉沉地睡着。车已经在停车场了，外面有很多人聊天。窗帘拉着，陈正坤看不见都有谁，但能听到阿标的声音。
“坤哥没醒呢。”阿标说，“你们先去吧。”
“他就是不敢和我比。”一个听起来娇憨娇憨的声音高声喊。
阿标嚷嚷“坤哥摩托都拉来了”，他回“那就是摆设”。陈正坤脑子渐渐清晰，知道这个嚣张货色是谁了。他把微信调出来，发给“闪亮老爷（董纪安）”。
【坤哥】：别嚷嚷了。晚上跑死你。
“我操，他躲车里干嘛呢？拉屎呢？”董纪安骂。
【坤哥】：有朋友在，你先去吃饭。一会儿找你。
外面有“切”的一声，然后陈正坤收到了回信。
【闪亮老爷】：什么朋友？会骑摩托吗？
李航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他很快把耳机拽下来，然后慢吞吞地整理发型，靠在了椅背上，好像又睡着了一样。
外面的人群渐渐散了，海浪的声音更加明显。车里很安静，陈正坤甚至听到了耳机里漏出来的李克勤的声音。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李航缓缓地睁开眼睛。
“到了。”陈正坤马上和他说，“他们吃午饭去了。”
李航站起来，很自然地伸出手。
陈正坤带着李航下车，阿标一下从车影里蹿起来：“你俩真能睡，我睡醒三次，你俩连动作都没换。”
陈正坤瞪了阿标一眼，阿标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习惯了不反抗，就跟在他们俩身后慢慢走。
冬天的海也要苍白一些，好像一部分灵魂被季节抽调去了其他地方，身体只能一直期盼，别无他法。陈正坤眯着眼看远方的海域，问李航：“风大吗？”
李航把围巾往上戴，对他点点头。
“夏天会好一点，”陈正坤把李航脚前头的一块石头踢开，“夏天再一起来。”
李航笑了一下。
这路上小石块一直不断，阿标看陈正坤又要维持身姿，又要铲除障碍物，几步跑到他们前头，用大脚长腿左右划拉。
“林鸿标！”拐弯的时候，陈正坤大声喊他，“扫这边！”
“来了！”
“我没去国家队真是可惜了。”路过李航的时候，阿标惋惜地说。
李航又笑了，抿着嘴，露出一个很浅的酒窝。
“回去给你报名，不去打死你。”
“我不去，”阿标边扫边说，“他们不配拥有我，我还给坤哥开车呢。”
“来的时候你没开。”陈正坤和他杠。
“现在回家！”阿标头也没回，“我再把车开过来。”
不过是阿标的日常操作，李航却笑得仰起头。陈正坤受到感染，也笑了几声。他觉得畅快，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道理可言，毕竟他还没骑上他的大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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