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不显乃是天象常态,正应修行写照:列星随旋,日月递炤。”
“学以致用,墨子可教也!”振师长露出一丝微笑,望向绕梁,“你可有何想法?”
“久晴逢阴,必有雨象。”
“由因及果,妙也。”振师长颇为赞同地接道,“千里之提,毁于蚁穴。由此可见,一饮一啄,并非天定,而是人定。”
“谨遵师长教诲。”绕梁虚心受教。
振师长目光转动,恰好停在童生身上,吓得他赶忙回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人之常情,管他做甚。”
“思路不错,可惜出发点有所偏颇,既不记过,也不记奖。”
童生忍不住吐了口气,不愿多想,正暗自窃喜。
忽听振师长沉声训斥,“小小年纪,妄想投机取巧,此风不可长,得记一过。”
童生顿时愁眉苦脸,却不敢反驳。
振师长见他不肯悔改,便对易云说道,“你来替他讲解一二。”
易云闻听师命,稍作思考,便细细说来,“星光不显是天道所在,雨象将至是天道后果,娘要嫁人是人文习语,其实都在告诉我们,这是种可以依循的规律。”
……
“敬天法地,治人情世故。”
邴易云一番话落地,鸦雀无声。
振师长笑捋鬓角,问道,“你知错否?”
“娘要嫁人,有法可依?”童生固执己见,反问道。
振师长并未给予回答,易彤看了眼易云,沉默无声。
易云听到这话,那真的是气炸了连肝肺,搓碎了口中牙,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混蛋,“规律之外,我还提到酌情?你这榆木脑袋,读了书却不用,不如任我掰开敲碎了,丢进篝火全当添了柴薪。”
“清官难断家务事,好坏都是私家事,我们旁人管不得啊管不得。”童生咬牙坚持,“正如洞溪封侠绝不会管邻乡涂中的事。”
啪!啪!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掌声在桃园中响起,两位少年联袂走入众人的视线。
少年意气。
易彤打量了眼玉面少年,付之一笑。
笑中有轻蔑。
易云审视了英俊少年,那双眼睛生的确实够男子风范,瞅着岁数相差无几,但是那股骨子里的英姿确实高出一筹。
易云笑了笑自己。
笑中有期许。
“明月乡望春心见过上林书院振师长。”
“天镜山贺上窟见过上林书院振师长。”
两位少年一前一后,躬身拜谒。
“游学在外,俗礼可免。”振师长对两位少年既无亲近,也无疏远,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坐到余绕梁的边上。
“振师长,敢问此行游园是偶然而为之,或是有意而来?”贺上窟端坐在地,开门见山。
易云细眉一挑,“师长当面,你有何资格问话?”
目中无人的贺上窟闻声,眼神一低,“你是何人?”
“上林书院童生邴易云。”
贺上窟目露不屑,“小小童生,也敢放肆?”
易云争锋相对,“小小荥阳郡天镜山贺上窟也敢做作?”
“上有州郡,下有乡里。”贺上窟格外提醒道,“我天镜山冠以荥阳郡,可是你小小童生就敢招惹?”
望春心乍听邴姓,眉头一皱,谨慎问道,“敢问易云可是出自洞溪里邴大家?”
易云昂首挺胸回道,“正是洞溪里邴大家。”
“春心,洞溪里十五大姓不可以常理度之,也不必以宗门敬重,但学风治严的邴氏,要慎之又慎。”
望春心回以一笑。
“此乃奉暘郡!!!”易云与贺上窟哼道,“哪里轮得到你荥阳郡装腔作势?”
“邴易云,你狂妄大胆!!!”贺上窟戾气外露,骤然拔地而起,急抓少年。
这一刻,振师长视而不见。
望春心怒不可言,险些痛声厉吼,但一想到此行目的,不妨借机和邴易云交好,便忍而不发。
区区盟友?不值一提!
何况,我望春心几时要把他贺上窟放在眼中???
他思绪万千之际,易云已被他人拎起,避开贺上窟。
“素来听闻,明月乡与天镜山订有姻亲,更有秦晋之好,也不知是真是假?”危急关头出手的易彤笑问道。
贺上窟一击不中,定在原地,“此事众所周知。”
“但我又听说这一任月女连换几任,使得两家姻亲波折连连,都快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小小童生,你想找死不成?”贺上窟怒发冲冠,真气涌动,拔剑相向。
“上林书院,侍学士封易彤请赐一死!”封易彤傲然不惧,大步向前,直面剑尖。
同行十二郎,无人知我易彤为侍学士。
今日,我敢上前,你敢出剑?
敢,整座天镜山都为你赔罪!
不敢,你贺上窟武道止步!
“贺上窟,安敢放肆?”暗自窃喜的望春心听闻侍学士,如坠冰窟,连忙按倒贺上窟,“师长当面,怎敢拔剑?还不快向师长赔罪?”
面对他的呵斥,贺上窟毫无顶撞之意,一瞬间收敛千般怒火,诚意诚意地叩首如捣蒜。
“心与雷电伴,身作风云变。”振师长批言,暗中却道,“上窟,你可半点不像贺师风流潇洒啊。”
贺上窟如遭雷击,怔怔抬头。
“贺上窟,还不快滚。”易云趾高气扬地叫道。
封易彤回味批语,手捏拈花指,赞叹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真是个妙人。”
绕梁对师长的话不以为然,但对易彤的赞美之词甚为震惊。
师长或许会出于欣赏而夸赞,但易彤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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