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脖子,像长劲鹿低头喝水一样继续吃辣条。
汤婷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还蛮好玩的。上小学的那几年,你飞在天上,初中碰见林知夏,你回到地面了。”
“你跟林知夏很熟?”段启言问她。
“那当然,”汤婷婷自称,“我是林知夏玩得最好的女同学。”
“男同学呢?”
“废话,当然是江逾白。”
段启言不耐烦道:“你干嘛这么凶?我戏里的老婆是温柔贤惠型的,你就不能学学万春蕾和林知夏?”
汤婷婷嗤笑道:“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和你对戏都是看在沈负暄和江逾白的面子上,懂吗?还有你哪只眼看到万春蕾和林知夏温柔贤惠了,她俩也不是好惹的,管好你自己吧,死鬼。”
“死鬼”是剧本里的台词,汤婷婷顺嘴就说出来了。但她并没有打情骂俏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讽刺一下段启言。
段启言果然被她讽刺到了。他攥着辣条,坐在原位,像石像一样纹丝不动。
沈负暄还在安排场次:“汤婷婷,段启言,准备开场!”
汤婷婷火速跑向沈负暄,工作态度认真负责,而段启言却仿佛在耍大牌,对沈负暄的话充耳不闻。
“段启言,最后一次通知你!准备开场!”沈负暄下达最后通牒。
段启言方才走向了排练厅的正中央。他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是个老学究,缓缓地踱步,无意中撞到了汤婷婷,汤婷婷小声威胁他:“你再撞我一次,我把你胳膊拧了。”
段启言有些出戏,又有些入戏。
他找到了其中的规律,不负众望地演出了老学究的感觉,沈负暄频频称赞他,就连江逾白的演技都被他吊打——江逾白经常在课间和林知夏玩角色扮演,玩遍了历史书上的人物,没想到江逾白的演技不过尔尔,真是不可思议!
段启言主动找到林知夏,毛遂自荐:“你别跟江逾白玩角色扮演了,跟我和汤婷婷玩呗,我俩的演技不比江逾白好多了?”
话音刚落,段启言察觉江逾白就在一旁注视着他。他汗毛倒竖,江逾白还要拉他去教室外面聊聊,段启言马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此后再也没有和林知夏提过“演技”二字。
汤婷婷听闻此事,却说:“你别在林知夏和江逾白中间横插一杠,无不无聊?”
彼时正是下午五点,他们并排走出省立一中的大门。红色落霞映衬着广阔校园,成了他们背后的景色,汤婷婷抱着笔记本,走了几步路,又问:“你最近怎么不骑自行车了?”
段启言实话实说:“我在《变迁》剧组里不是有一个下跪的剧情吗?台上演出那天,跪得太狠,膝盖摔坏了,这两周都不能骑车,我就坐公交车了。”
他没心没肺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痛感。
汤婷婷却愣住了。
她记起了段启言小学时在校门口站岗,寒风再冷,他都不偷懒,双手冻红,他也没抱怨。还有,初一那年,他和江逾白打赌,输了就愿赌服输,哪怕再丢脸,他都没有耍赖。
这一次《变迁》校庆演出,他跪了那么多回,从未和编剧组提过意见,也没在排练时,或者退场后,叫过一声苦,他明明都不能骑自行车了。
汤婷婷眼眶泛红。但她用笔记本挡了一下,霞光又洒了她满身,除了她自己以外,无人发现她的秘密,无人猜到她此时的混乱心境。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那么严重啊?你摔成什么样了,去过医院了吗?”
“我靠,”段启言却说,“这点小伤用得着去医院?”
汤婷婷没来由地赌气道:“不去就不去!”
她甩下段启言,独自走向公交车站牌。
段启言站在原地,不解其意。
汤婷婷的言行举止经常让段启言感到匪夷所思——汤婷婷是班上的文艺委员,除了在林知夏的面前比较甜美,在其他人看来她都是一副很凶悍的粗鲁形象。你说汤婷婷不够温柔细腻吧,她的泪点又很低,班级组织观看《猫狗大战》、《放牛班的春天》等一系列电影时,汤婷婷哭得嗷嗷的。
总之,汤婷婷的身上迷雾重重。
段启言正在思索,江逾白从他背后经过,喊了他一声:“段启言。”
段启言惊慌失色:“啊?”
江逾白盯着他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就说:“你的脸和耳朵一样红。”又问:“你在想什么?”
段启言说:“女同学。”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了饭,没吃饱,下午自然饿得快。江逾白就从书包里拿出一只草莓面包递给他:“我只有这个,你尝尝。”
段启言拆开包装袋,刚咬一口,就觉得这是最好吃的面包。他狼吞虎咽地啃完,满嘴都是草莓香,他立马问道:“这是不是你给林知夏带的?”
江逾白双手揣兜:“你吃了就是给你带的。”
呦呵,还挺潇洒!
段启言不再说话。
江逾白又说:“出校门那会儿,我走在你和汤婷婷背后,正好听见你们聊天……”
“你偷听!”段启言伸出食指,指向他。
江逾白握住他的食指,朝他自己的方向轻轻弯折:“膝盖问题不是小事,能去医院还是去一趟,或者你把症状告诉我,用QQ给我传照片,我找家里的医生给你看看,明天给你带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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