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雪停下脚步，没有立即回答，片刻之后方开口道：“倘若我杀了你，一切便能回到从前吗？”
说罢，她迈开腿，离开了。
楚天阔目光怔怔，看着慕容千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缓缓行至楚落月墓碑旁，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抚摸着鞘上的纹理，那模糊的记忆又渐渐清晰起来。
……
少年兴致勃勃地提着装满水的竹筒，他脚步蓦然停住，手中的竹筒滑落在地，水洒了满地。
他疾驰至楚落月身旁，将其揽入怀中。本已痛彻心扉，可当他看见刺入楚落月心口的那把匕首时，瞬间觉得仿佛天崩地陷。
慕容臻忙道：“天阔，你听我解释。”
楚天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颤着声音道：“好。”
“我……”话到嘴边，慕容臻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泪水溢满楚天阔的眼，他嘴角抽搐地强颜欢笑着，“你不是要解释吗，你解释啊。”
“天阔，我……”慕容臻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天阔终于忍不住了，他几近咆哮地道，“你解释啊！”
慕容臻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天阔拔出剑，猛地站起身来，剑指慕容臻，“我兄妹二人如此信任你，你却这般待舍妹……是虞逸轩派你来的吧？”
慕容臻徐徐起身，“天阔……”
话音未落，楚天阔便一剑向慕容臻刺去，好在慕容臻反应及时，躲了过去。
“天阔，你先冷静下来……”
未等慕容臻说完，楚天阔剑锋一转便与他打斗起来。
慕容臻无心与楚天阔打斗，处处退让，很快便被楚天阔砍伤了手臂。
慕容臻知楚天阔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了，倘若再这样打下去，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只好带伤逃离。
楚天阔见慕容臻逃了，本想乘胜追击，全身却虚脱无力，蓦然跪倒在地。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楚落月，泪水陡然滑落脸庞。
他倾尽半生，却终究还是未能护她一世周全。
……
夕阳西下，男子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匕首。
昔日与慕容臻结拜的是他，不信任慕容臻的是他，甚至与慕容臻割袍断义的亦是他。如今想来，兄弟一词，呵！他配么！
蓦地，他拔出匕首向自己心口刺去。
落月，哥哥来陪你了……
他头倚靠着墓碑，然后缓缓闭上双眼，嘴角轻扬。
一滴泪泪滑过他轻扬的嘴角与那殷红的血交融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脸庞，时间不再流淌，一切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刹那。
……
五年前。
楚天阔放火烧了木屋后，本想一走了之，却半途而返。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村民们手忙脚乱，心急如焚。
无人知道楚天阔在暗处观看，他紧盯着大火燃烧处，直至看见一男子将慕容千雪从火中救出，他紧蹙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脸上却看不出是恨是喜。
见慕容千雪安然无恙，他眸光深邃了些许，不知在思量着什么，随后便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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