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问：“不知道长想要我做什么呢？”
“我想让你去上清观找无有。”陈老道说，“只有他那里有俘虏，也许能打听到更多的东西。”
李泽有些奇怪：“我和他们又不熟，道长自己去不就好了，难道你们道观之间有什么龌龊？”
陈老道说：“没有的事，真说起来，我和上清观还有不浅的情分。但是，无有这个人比较孤高，不会给我面子的。”
李泽说：“那你找观里的其他人啊。”
“无有应该只和上清观主说了。”陈老道叹了口气，“上清观主已经避世近十年了，对人间事完全不关心。我们交流的时候上清观的人几乎全程沉默。”
李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晴有些好奇：“那道长怎么肯定无有会告诉学长这些事情？”
陈老道看着眼前满身烟火气的年轻人，说道：“因为老弟道法足够高。”
李泽说：“总不至于要我打他一顿吧？”
陈老道摇头：“当然不必。老弟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泽笑道：“怎么还打机锋呢？那就这样吧。”
陈老道犹豫一下，接着说道：“摆渡人的事，贫道希望老弟能多出手帮帮。”
李泽说：“好说好说。现在我们该谈谈价钱了。”
陈老道说：“多少？”
他这么些年做法事也积攒下了点钱，就算不够，他舍了面皮求也要求来。
李泽说：“五百。”
陈老道下意识“啊”了一声，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又问了一遍：“多少？”
李泽说：“五百，你别嫌贵，我这童叟无欺，明码标价，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砍一个子。”
陈老道说：“我不是嫌贵，只是凭老弟的手段，怎么也不止这点价钱啊。”
李泽说：“够了。”
了断因果，已经够了。至于收这点钱，能吃几顿好的，也够了。救世俗脱苦海本就是应行之义，再多收便是不义之财，捐回去也于心不安。
他不再说话，就着羊肉大口扒饭，吃得心满意足。
周六上午，李泽和夏晴来到了上清观。
夏晴穿了件灰色的卫衣和浅黑色的长裤，绑了个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
李泽看了两眼学妹，酸溜溜道：“你身上是不是只有名牌啊？”
夏晴白了他一眼：“也不贵，穿着舒服而已。”
李泽说：“你们有钱人家的不贵和我家的不贵区别可能有点大。”
夏晴推着他走进观里：“行啦行啦别说废话了，你天天嘴上嫉妒别人有钱又懒得弄钱，咸鱼一条穷就穷了，老说这些干什么。”
李泽说：“我在网上看到的，叫什么《最有用的交际话术》还是《迅速拉近关系》来着。”
夏晴说：“以后不许看那些废话了，会变得不幸的。”
李泽摸了摸鼻子：“别推了，我自己走。这不是担心和你说话冷场么。你也知道的，你学长是出了名的社交废物。”
夏晴说：“我也差不多了。到现在我的wx好友加上亲人也才五十个。”
李泽把手机拿出来，翻开wx好友列表。
夏晴微微张了张嘴：“十八个？学长你是在凑十八铜人吗。我有点可怜你了。”
李泽说：“我，可怜，打钱。”
夏晴递给他五十块：“喏，本小姐打赏你的。”
李泽有些懵逼地拿着钱：“真给啊？”
夏晴说：“香火钱，买香的。”
李泽说：“这么贵，怎么不去抢？”
夏晴说：“理论上来说不花钱也是可以的，但是人家未必还乐意搭理你。”
她朝里走去：“这里还挺大，要不把那些殿都拜一遍？”
李泽说：“重要的是心诚，哪里能都拜完？”
夏晴说：“学长就是不想陶香火钱而已吧。”
李泽说：“我辛辛苦苦弄来点钱，自己都没好好吃点什么，凭什么就供这些什么吃些香灰。”
夏晴说：“好好好，那就去一处好了。学长要去哪？”
李泽说：“上清观嘛，我们直接去拜上清灵宝天尊好了。”
夏晴说：“那我们去吧。”
说是一座道观，其实占地相当大，这片山林都算在道观之内。等到两人踩着一地落叶走到三清殿的时候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
夏晴在店门口讨了六根香，李泽苦哈哈地把刚到手的五十元递给那道士。
夏晴把香分给他的时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是去拜神不是去砍头，至于这副表情么。”
“至少砍头不会掏我的钱。”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砍头之前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会被摸光，死了以后人头还会被收起来让你家里人出钱买。”
“学妹啊，大清已经亡了，这种上世纪的事情就别提了。”
殿里香客不算少，要上香还得等一会儿。李泽打量着三尊神像，面态丰满祥和，眉眼间隐含慈悲。
和一般三清殿不同，上清观里是灵宝天尊在中，毕竟这里就是人家的场子。
等两人上完香，李泽走到一个道士身边，说道：“道长你好。”
道士作了个揖：“善士可是有什么事要问，可是要求签解惑？”
他看了眼夏晴，笑道：“解姻缘？”
夏晴红了红脸，李泽说：“求签之事不急，我是来寻人的。”
“寻人？”道士说，“若是命定之人，那便近在眼前。”
李泽摇头：“不是什么命定之人，我是来找贵观里的人的。”
道士甩了甩拂尘：“来寻何人，或许便是我了。”
李泽觉得这些道士整天神神叨叨脑子都不太正常了，懒得跟他弯弯绕绕，说道：“我来找无有。”
道士轻笑道：“贫道便是无有。”
李泽挑了挑眉，夏晴眨了眨眼。
李泽说：“你没逗我？”
无有说：“骗你做甚？”
李泽问：“无有是颗珠子？”
无有面色不变：“你果然看得出来，也许我该叫你一声道友。平日这些俗事太多，我哪有心思一一去管？分神寄托这颗宝珠，为香客解签也够了。”
“既然解签已够，那你便猜猜我是为何而来？”
“不过寻求摆渡罢了。”
李泽说：“我想和你见上一面。”
“贫道已经在道友面前了。至于那具肉身，道友找到了自可见面，找不到就是无缘相见，还望日后再来。”
李泽笑道：“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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