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灵
“为什么又是我家？”安葬了母亲后，千变攥着拳头克制住情绪自语。
在千变夜里放烟火期间，有只年兽不知为何又朝着没有光亮的陆林家降临。村民们齐心协力干掉了年兽，但被倒塌的房屋压到的陆林的母亲则离世了。
“年兽来之前，我有看到你家门口站着个发光的人。”邻居家的小孩突然说道，他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让苏缘多看了他两眼。
“他长什么样？他要做什么？”千变抓住小孩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年兽砸下后那人就不见了。”小孩很慌，千变的表情过于狰狞，有些吓到他了。
年兽连续两年降临陆林家，肯定和这发光的人影脱不开关系。而连云山脉会在这期间出现的人形光影，苏缘恰好知道一种可能。
苏缘将情绪有些失控千变拉走，来到林间。
“和我一起去不越山吧，那发光的现在应该就在那。”苏缘说道。
“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害我家人？”
“我只知道它是山之子，我们想见它就要去不越山。到时候有什么想问的你见了它再问吧。”苏缘有大致的猜测。
当一山脉灵气充足，便会产生山灵。山灵一切行为都是以维持大山的平衡作为出发点。
为了更好的维持平衡，山灵会从山里的各物种中挑出一个代表，作为“山之子”。
虽然山之子的名头很响亮，但山之子的待遇很不好。用苏缘前世一位成为了山之子的玩家的话来说。
“简直是在坐牢。”
不仅被困在山脉的主峰里出不去，灵力还会不断被扣除。
也许陆林失踪的父亲，就是被山灵选择为人类的代表了。而他父亲这两年摸索出了脱离山灵囚禁的方法，在新年想回家看看，却给家人带来了灾祸。
当然这些只是苏缘的猜测，一切的真相还是等见到山之子才能知道。
苏缘简单地和陆林讲了讲山之子是什么，以及陆林父亲成为山之子这种只是猜测的事。
“山灵还真不是好东西。”
千变说完，便回去收拾行李，带苏缘出发。
————
这是赶路的第三天。
清晨的露珠沿着叶的脉络汇至叶尖，不堪负重的新生嫩叶，终是弯下了腰，将露珠弹了去。
“啪。”露珠穿过几道透过密林的晨光，砸在苏缘的鼻尖，发出细微的声响。
假寐的苏缘睁开眼，抬头发现无数有成年人巴掌大的蜘蛛在树干间跳来跳去，很快其尾部吐出的白色蛛丝就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将树冠间的空隙封得密不透风。
“快醒醒，出事了。”苏缘叫醒千变。
这些蜘蛛名为“群蛛”，是一种流浪性妖类，它们通过分工合作从一片森林捕食到另一片森林。雄群蛛负责制造牢笼，雌群蜘负责解决牢笼内的生物。当人们能看到雄群蜘在树冠上织网时，就说明他们已经在它们的蛛网牢笼中了。
“吱——吱——吱——”苏缘和千变还没跑多远，尖锐的鼠叫声远远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滚滚浓烟。
是焚如。
苏缘立即明白这火是怎么起的。
火焰顺着铺天盖地的蛛丝快速蔓延，树叶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呛鼻的浓烟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森林顷刻间变成一片火海，藏匿于林间的生灵四散奔逃。
大多数生灵逃亡的速度都没有火焰蔓延得快，很快就被火焰吞噬，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千变看到一只火焰缠身的林花鹿颤颤巍巍地从火海中站了起来，它僵硬地扭了扭脖子，而后对着千变睁开冒着火光的眼睛。
“为什么不跑了？”千变发现苏缘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用跑了，可以看好戏了。”
“什么？”
“你看看周围。”
不知何时，所有未燃烧的树木都泛着一层绿光，阻止着火势进一步蔓延。而后，千变发现自己和苏缘也泛起了绿光。
“火海中会诞生焚如，焚如会将死去的生灵转化为火怪，火怪会寻找可燃物，扩大火势，吞噬生灵。这场火灾应该就是被焚如寄生的鼠妖接触群蛛网后造成的。”
“当森林遭受严重破坏，山灵便会利用自身的特殊能力阻挡火势的蔓延，给林中生物抗火增益。而这时候，焚如就需要操控火怪进一步扩大火势了。”
“那山灵岂不是输定了？”千变有看到火怪破坏了树木的绿光，将其燃烧。只是单纯地防御的话，整座山迟早都会被烧光的。
“你应该能听到那个声音吧？山灵会召集生物对抗火怪。”
千变脑海中突然回响着一空灵的声响，虽然他听不懂，但他内心却生出要和火怪战斗的想法。
似乎是在验证苏缘的话，突然出现的白犀一头扎进火海，将尝试啃咬树木的火怪化林花鹿一角扎穿，而后猛地一甩，林花鹿便尸首分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披绿光的白犀接着横冲直撞，很快就解决完它视线内所有的火怪，然后迈着结实的巨蹄踩着火。
某些平平无奇的草木此时也展露凶相，奇异的果实在半空炸开，黑色的雾气让火怪化的铠熊开始腐化，巨大的荆条将其撕成几块。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透过火焰熄灭升起的烟雾，千变隐约看见天蓝色的鸟群在天空翱翔。
数不尽的林间生物不约而同地为森林而战，全然不顾平日间敌对的身份。
火光渐渐消失不见，留下一片狼藉的灾后现场。血狼叼着烤熟的林花鹿隐入林中，死亡荆棘将死去的铠熊埋入自己的土下，白犀喘着气昂首阔步地离去。
“如果一山脉存在着山灵，这对大部分生物来说都是它们的福气。至少像这样的事都不会扩大化。”苏缘说道。
“如果没有山之子的事，我应该会很尊敬它。”千变考虑了一会回应道。
“说起来，如果事情真像我说的那样，你见到成为了山之子的陆林父亲后，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千变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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