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若
从外界看不越山，人们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终年不散的云雾。但身处其中时，云雾的存在感反而不引人注意。
山里各种生物的存在，让苏缘下意识忽略云雾，提高对周围生物的感知。
颜色鲜艳的千足虫正被巨钳蚁分食，腹如乌果大的玄蜂和看似腐烂的兔子争着妖艳的花。草里潜伏的狰一跃而起，控制住白头红尾的鹿蜀。
钩蛇将特殊的尾巴放进池塘里，想钓起赤光环绕吃着育沛的丹鱼，结果被从天而降的鸾鸟抓起，慌乱地扭动身躯。
巨大的山牙兽巡视着领地，四翼鼠在心仪的异性前展示着自己的特长，张开翅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
傲因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利爪上狸力的脑浆，幽安猴怪叫着，重明鸟歌唱着好听的歌。
苏缘凭借对各生物的了解，在各生物的领地之间游走，谨慎地避开不该惹的存在，偶尔遇到能欺负的就欺负一下。不到半日，就成功来到不越山的第二层。
第一层与第二层其实没有明显的分界线。苏缘之所以能确认他到达了第二层，是因为守川挡在他面前了。
每通过一层，就会有守川出现，对攀登者进行考验。
这是一只象形守川，它身体主要由岩石组成，一双象牙如玉一般光洁剔透。体型巨大的它极具压迫力，但行动较为迟缓。
虽然苏缘可以轻松绕开象形守川往上走，但他清楚山灵设置守川在这的目的。
守川对攀登者来说，既是考验，也是奖励。拦路的守川都会带着灵石，灵石蕴含的灵气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灵流失的发生。
只要通过守川的考验，就能获得灵石，而且这考验不一定是战斗，也可能是被守川指使着干各种活。
这只象形守川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只是向苏缘勾了勾象鼻，向林里走去。苏缘想了想，决定跟过去看看情况。
这条路很宽敞，看得出是象形守川经常走的，因此没看到它碾坏树木的场景。
得益于象形守川的存在，一路上都没什么生物袭来。苏缘跟着象形守川大约走了半个钟，来到了目的地。
草木在两旁分开，视线豁然开朗，树木环绕的空地上，一片清澈的水池倒映着天空的行云。
这水池附近的草木都发黄枯萎，失去生机，不远处还有躺着几只干瘪的兔子，似乎是被什么抽干了水分。
象形守川用象鼻指了指那水池，然后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拳头大的灵石。
苏缘明白它的意思，解决那“水池”，就能获得灵石。
那水池是伪装着的“海若”。
海若是《仙踪》里的npc的叫法，苏缘觉得它们更应该被称之为“史莱姆”。但后来网上发生了关于史莱姆这词汇定义的争论，甚至还延伸出了“史莱姆九宫格”。
只求和气的《仙踪》图鉴编写组，最后决定按npc们的喊法命名，避免这莫名其妙产生的争吵。
在野外，有一种由水变成的怪物，名为海若。它们常常会伪装成水池或湖泊，吸引生灵前来饮水，然后在生灵与水触碰的一瞬间，将其拉入自己体内，吸取生灵身体里的水分和灵，然后向大海的方向移动。
当海若到达大海，它便会消散自身的灵魂，让自己努力积累的水和灵统统融入大海。
编写海若的图鉴的玩家是无法理解这种“自杀式”行为。但每次观察海若回到海里，都是这种结果。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苏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往水池轻轻一丢。在天空划出抛物线的石头落入水中，没有带起一点波澜。
看一片水池是不是海若，可以通过是否有水花来判断。所以很明显，这水池就是海若。
“海若，听得懂我说话吗？”苏缘试着沟通。
水池没有动静。
“我能带你回大海，你要来吗？”
话刚落音，水池便聚成一团原地转了几圈窜到苏缘身边，似乎很高兴。
是最倒霉的那种海若。
苏缘看到海若的表现后内心想道。
能听得懂人话，就说明它已经具备初步的灵智。不过拥有灵智且能听懂人类话语的海若并不多，因为想要做到这样就必须度过漫长的岁月以及拥有相当差的运气。
海若能感知海的方向，但并不知道确切的距离。诞生在内陆的海若想回海里就需要很多年。不过说海若的运气差并不是指它诞生在内陆，而是指它这么多年都没遇到通向大海的河流。
“这附近有河流吗？”苏缘问向象形守川。
象形守川惊讶于苏缘的操作，它之前试过驱除这古怪的水池，但毫无结果。
物理攻击对水池毫无办法，甚至还会被吸收掉灵力。它能想到的只能靠火烧，但山灵并不允许火的存在。以至于它只能守在这水池旁，赶走想靠近的生物。
在得知有人类来到它管理的山层后，它便死马当活马医，请人类来看看。
而这人类比它想象的要强许多，只需两句话，就能让这水池显露原型跟他走。
象形守川带着苏缘和海若来到河流旁。
“就是这。”苏缘在河流前停下脚步，回头对海若说道。
海若的身躯上下起伏，表示不懂。它也不是没跳进河流过，只是每一次这样做之后，自己会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海的方向也会发生变化。
它不喜欢这样，因为这样做会让它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进去后就能看到大海了。”苏缘说。
海若犹豫着。
“相信我。”
海若跳了，干净利落的那一种。溅起的水花掩盖了海若的身躯，再一晃眼，河流就恢复常态平静地流向远方。
海若消失了。
“对了，这河流通向大海吗？”突然想起了什么的苏缘问象形守川。
象形守川沉默地摇头，将灵石给了苏缘就走了。它并不关心海若能不能回海里，只要海若不在它这里就行。
苏缘看了看手里的灵石，又看了看潺潺流动的河流。
他想了想，还是接着登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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