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
于曼曼带着烤好的苹果派，和瑞德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梅婶的家里。今年过冬不太冷，于曼曼原本想凑活一下，结果一场大雪纷飞，瑞德提溜着被冻僵了的外星人买几件羽绒服，总算裹得圆滚滚地来了。
彼得早有预感，当他打开门，看到于曼曼像受到惊吓的河豚似的鼓起圆圆一团，脸埋在羽绒里，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时，还是不由喷笑出声。
“有问题吗？”于曼曼一转脑袋，整个身体都跟着转了过去。
瑞德端着苹果派，诚实地摇了摇头。
在审美这方面，对人形百科全书来说也是个大难题。或许他更欣赏维多利亚时代的盛服，而不是在大冬天光裸着双腿到处乱晃，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是曼曼吗？还有斯宾塞？”梅婶高声的呼唤穿过客厅，带着融融的大麦香和烤鹅的松软的肉扑鼻香气。
于曼曼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能吃吗？”
“当然能。”
他咧嘴笑起来。
梅婶的厨艺精湛，尽管于曼曼再三要帮忙，她还是坚持让年轻人在客厅休息，自己像只穿花蝴蝶游刃有余地来回于案板和平底锅之间。
他们各自谈论最近学校发生的事情，两位男生说得通俗易懂，于曼曼还是难以理解他们口中的细胞、基因都是什么东西。
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就算大部分的人手无寸铁之力，他们却能在这个充满危机的星球中活得惬意，并不弱于任何人。
最强大的未必能一直存在，就像翁达星球。即使他们能凭借一人之力摧毁这里的一个州，但终究因为束缚、不够长久的智慧所牵绊。
“真羡慕你们。”于曼曼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忧伤情绪。
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多好啊。
“曼曼？”彼得愣了一下。
“不，没什么。”
她无精打采地抿了一口柠檬水，自以为瑞德没看见，飞快地拿了一块波板糖含入口中，一手捂住鼓鼓的腮帮子继续叹气。
瑞德：“……”
捂住就看不见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刚才的谈话。哈利一进门，抱了一下梅婶，说些甜蜜的话后，从背后蒙住了于曼曼的眼睛。
于曼曼眨了眨眼睛，扑闪的睫毛浓密纤长，如蚂蚁的脚到处乱爬，惹得哈利心痒痒的。他望着于曼曼一侧脸颊，五官轮廓算不上深邃，也并非典型的东方美人的长相，却很想吻上去。
哈利越过沙发，头凑到于曼曼的耳旁，声音压得很低：“想拆礼物吗？”
“我有礼物可以收吗！”
于曼曼唰地站起身，一脸惊喜，关注点明显跑偏了：“我从来没收过礼物！”
“……”
瑞德深以为这话如果被社区的人听到，保不准会把他们告到法庭上，虐待儿童的罪名可要比伤人严重得多。
于曼曼拆开包装精美的礼盒，揭开盖子，赫然是一大盒比利时的榛子巧克力，左边摆放着一朵蓝色的人工培育玫瑰，花瓣娇艳欲滴，仿佛是刚刚采摘下来，模样很别致。
“每天摄入量不能超过五十克。”瑞德称职地提醒。
她顿时蔫了。
……好吧，想想上次的牙痛，还有小腹上越来越多的肉，瑞德的话不无道理。
瑞德送她的是一全套大英百科全书。于曼曼知道这套书有多贵，她小心地擦了擦封面，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拆开了彼得的礼物。
“哇喔！”
于曼曼惊叹一声。
方盒里装着一件酒红色的绸缎质齐胸及膝短裙，面料柔软，于曼曼稀罕地摸了半天，说：“花了很多钱吧？”
“我在报社兼职，有不少积蓄，我的礼物比起镜头便宜多了。”彼得拿着于曼曼送他的望远镜头，朝她笑了一下。
于曼曼送给瑞德一套《星际迷航》限量版光碟，这是她拜托黑衣人K要到的。若是K拿不到，她就要向星际仲裁组织告发她差点被做实验的真相。
K一口老血，差点要被这个外星人气死。别无他法，只好郁闷地照办。
至于具体手段……嗯，不便向外透露。
于曼曼给哈利买了一条领带，因为在她印象中，哈利似乎总去一些正式的场合。而最亲爱的梅婶，于曼曼给她织了一条触感绵软又好看保暖的长围巾。围在梅婶的肩膀上，她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于曼曼把那朵蓝玫瑰掐枝，戴在梅婶的耳鬓，她在失去伴侣后重新焕发着精神的光彩，像是一位新婚的娇俏的小妇人。
“真美丽。”他们真心实意地赞美。
……
晚饭过后，彼得小声对于曼曼说：“谢谢。”
她以为彼得在感谢她饭间大度让出的一块馅饼，大气地挥手：“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以梅婶烤好的苹果派结束。
喧闹过后，于曼曼穿戴好衣服，姐弟两人同哈利一起出门，向彼得他们道别。于曼曼的羽绒服太厚了，她只顾着道别，没看清台阶，脚一滑就从第一层滑了下去，一骨碌咚地摔在地上。
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于曼曼面红耳赤地试图站起身，一个不防再次跌倒，好在羽绒服护着，倒也没摔疼。瑞德连忙上前帮忙，却被于曼曼不小心拽倒，两人顿时摔作一团。
废柴x2
扑街。
其余几人：“噗……”
她放弃挣扎，倒在地上看着大家的脸庞，忽然开始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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