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这可是当初亲眼看着它出土的……”
陆恒把她拉到一边去：“青花，这人肯定是花了大价钱收了这只碗。你别这么直白地告诉他，万一突发心脏病什么的就不好了。”
她点了点头。
最后陆恒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人唬走了。
不得不说，现在捡漏真的是很难。今天过来了二十多件宝贝，每个藏宝人都说自己是十几年前捡了大漏，结果都是假的。
还有更胡扯的，一个农民弄了一个一人高的兵马俑过来。非要说自己这尊是50年代从地里挖出来的。结果碳十四显示，这烧制的泥土都是新的。那农民不肯，还弄出了一套江湖上腥风血雨争夺这尊像的故事来。广大劳动人民，果然很有才。
快要吃午饭的时候，安妮小跑着把她手机送来了：“青花，有你的电话！”
“喂？”
“董小姐，昨天回去之后一直担心你，没跟哥哥吵架吧？”
没想到是谢文湛。白汐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看了一眼那边办公室的董明堂。觉得他要是知道了，非得杀进来不可。就淡淡回应了几句。有点想要急于挂电话。但谢文湛似乎拉长了战线，有点想要更加了解自己的意味。
难道，这男人看上自己了吗？她摇摇头。觉得这个念头很荒唐。就算谢文湛觉得董家小姐漂亮，那也不是她的本来面目。最后，谢文湛邀请她周六一起出去转转：“如果能把你培养成一个鉴宝大师，我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好的。”她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鉴宝大师？她师从的可是程璋，中国古陶瓷和高古玉研究的创始人。
之前请教了安妮怎么上网。查询了一下程璋的历史资料。但这一类的“叛国贼”都是舆论禁区，已经无从考察他的生平。只有古陶瓷学术界对他的几句评价。但普遍的态度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看来，翻案任重而道远。
不由得想到之前自己告诉董明堂的，那一个关于程璋曾在37年烧制过莲花碗的线索。本来可以作为翻案的开端。但可惜的是，资料已经遗失。
毕竟，那是1937年的景德镇。
终于到了周六。因为要赴谢文湛的约，她又跟董明堂请了假，说是同学聚会。简单收拾了下，换上干净的白裙子，就去了约定的地方。到了酒店门口，谢文湛已经在等了。她以为迟到了，过去还道了歉：“抱歉，我好像来得晚了。”
谢文湛却笑笑：“不，董小姐早到了半个小时。”
“啊，那你……”
“我一个小时前就到了。”他指了指背后的大酒店：“我妹妹今天在里面摆谢师宴。”
“这样啊。”原来谢文湛还有一个妹妹。倒是没有听人提过。
上了车，谢文湛直奔第一家委托人。拐到了郊外，进了一个小山庄。谢文湛把车停在了路边。她左右看了下，没有人家：“委托人在哪里？”
“左边那个摆摊算命的瞎子。”
谢文湛已经走到了瞎子身边，蹲下去和他聊了一番。那瞎子恍然大悟，然后站了起来。麻利地收拾了摊子，要请他们回家去说。一路上，这瞎子走路毫无障碍。分明就不是个瞎子。想来，瞎只是混饭吃的障眼法。
一路上，她还跟谢文湛开玩笑：“这人的古董该不会是讨饭用的碗吧？”
“说不定，曾经我们至尊行就收到一只北宋的建盏。那个老乞丐说自己年轻的时候，用它讨了十年的饭。却不知道这碗的价值够吃一辈子的白米饭。”
“噗——”她笑了出来：北宋的建盏是黑釉的，上面有土黄色的“兔毫”纹理。的确看起来很像是讨饭的碗。但是价值不菲。
到了瞎子家。只见里面又破又旧。瞎子鼓捣半天拿出一物。口气很阔绰：“我这东西，是一件正宗的元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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