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秋静淞刚到从政殿门口, 就听到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三禾抬眼看了一眼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皇子们,躬身行了一礼,“殿下。”
现今在这里头最大的六皇子季善咳了一声说:“可是父皇召十二弟?快先带着人进去吧。”
三禾笑了一下,更为小心地带着秋静淞避开了这十来个人。
季盈看着这边, 看着秋静淞闭紧的眼睛,本来欣喜的眼神慢慢地淡了下去。
尽管兄弟们现在看不见自己,可阿季仍旧垂着头,不是很敢看人。在入殿前, 他很是着急地往秋静淞身上一扑。
其实他也想问一句:“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帝王心深不可测,就季祎今日在朝堂上的行为,对所有人来说都非常奇怪。
秋静淞当时也以为,她会被抽顿鞭子再赶回清河去呢。
可是现在依他的看来, 或许这次留在京中是有希望的?
“殿下, 当心脚下。”三禾扶着秋静淞进了正殿, 看了季祎指了指身边,立马把她带了过去。
旁边已经有好几位太医恭候多时了。
“朕先让太医给你看看眼睛。”
秋静淞点头, 顺从地跟着太医的直视伸手张嘴, 回答各种身体的感受。
望闻问切, 再一起商量了小半个时辰,太医院院史一脸难办地说:“这……眼睛受伤非同小可, 或者下官们每日进行针灸,再辅以汤药……”
看到他们的脸色, 季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秋静淞方才在堂上的表现, 又立刻焦虑起来。
若真治不好,对他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怕是坏事多一点。
季祎仰头叹了口气,心中无端生出丝丝悔意。或许他不该惩一时之气就把十二流放那么远,可祸兮福所倚,若是让这个孩子继续长在宫廷,怕还是个虫样。可能正是因为他在清河的所见所闻,才磨炼出了如今的性格呢?
到底还是说不准。
季祎一脸头疼地挥退太医,等殿中无人后开始发问:“何时回来的?”
“八天前。”
“在奉阳有人?”
秋静淞觉得季祎肯定会去查,便实话实说,顺便把史雾谦也一起卖了,只是格外提到:“是骁骑将军史雾谦在红枫林救了儿臣,他之前倒是不知道儿臣的身份。”
季祎点头,倒没气恼,他或许也能理解秋静淞隐藏身份上京一事。
他继续问:“这些年可觉得苦?”
“清河很好。”
“你那个兄弟也不错。”
秋静淞笑了笑,没应这个话。
季祎给三禾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你在朝会上也没细说,眼睛到底是谁伤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胆敢对你放冷箭?”
“是郴州刺史张翎。”秋静淞思前想后,也没有把史雾谦曾在红枫猎场捡到淮阳公主府上箭头的事说出来,“孩儿在郴州找他时,他就无礼至极,还十分猖狂的说要取孩儿性命。”
“他竟敢——”季祎勃然大怒,又突然哑声。
一个刺史敢对治下皇子动手,身后若是每个把人,三岁小儿都不信。
他脸上阴晴不定,抓着杯盏的手都在发抖。
士族简直欺人太甚!
“父皇?”秋静淞没听到声音,喊了一声。她根据耳边阿季小声的提醒【父皇他好像要被气疯了】,斟酌着开口说:“儿臣想要张翎的命。”
季祎的眼神闪烁,“你倒是爱憎分明。”
秋静淞说:“他这种人,死不足惜,留着也是祸害。”
“做什么事都不能心急,朕已经派人前往清河取证。”季祎说完顿了一下,“这么些年,你同你外祖家可有联系?”
秋静淞心中百转千回,她对季祎在这里的停顿有些在意,可还是说了实话,“有。”
季祎点头,也没生气,他心里也是觉得理所当然:“今日他告病未曾上朝,你过两日可以去看看他,顺便把张翎的事同他说。”
秋静淞一想,立马故意问:“祖父能帮孩儿拿张翎吗?”
季祎脸上顿时不爽,声音登时提高:“能不能自己心里清楚。别给你老子耍心眼儿!”
秋静淞倒是不怕,十分平淡地“哦”了一声,“父皇既然不喜欢,那孩儿以后就不说这些了。”
“我真是,看到你就觉得讨厌。”季祎气得起身,他人变得急躁,语气也没方才好了,“说说,你那些骂人的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秋静淞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书学来的。”
季祎冷哼:“《诗经》,《史记》、《论语》、《管子》、《左传》……你倒是读了些好书。”
秋静淞却笑了,“自然比不得京中兄弟们看的书好。”
“你心中还有气不成?”季祎一听,火气更上头了。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回头一看,发现是史官,立马怒喝:“滚出去!朕跟儿子说两句话你们也要听吗?”
史官抱着书册,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季祎原地转了两下,抬手就指着秋静淞骂到:“没本事的怂货,就知道气你老子!”
“是父皇要跟孩儿吵的。”秋静淞说着也站了起来,“父皇听起来似乎诸多委屈,可该委屈的其实是儿臣不是吗?”
“放屁,你还委屈了……”季祎被嘴里吸进去的冷气呛到,好生咳了两下,咳着咳着,他的情绪又慢慢退下来,“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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