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林文宰也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会如凡俗官场那般权倾压榨,更有延年益寿等诸多好处。可听堂弟所言,居然还有性命之忧?!
他索求不多,不过是愿儿子身心康健,平安一世,若过得比凡人还要艰险,这仙道还不如不修!
然则东泽大陆的修真门派大都关系和谐,寻常仙修之间即便有些摩擦,也不至于不死不休。
杨文靖考虑到林昆的特殊体质,才夸大其实,没想到却将父子二人吓着了。
他一拍桌案,冷喝道:“修仙求道本是向天争命,知难而上。吾辈与天斗都不怕,难道还怕与人斗?万般险阻皆为炼心,一切劫难具是机缘。昆儿切莫生出惧意,动摇道心。”
林昆仿若被一棒喝醒,连忙定神:“侄儿省得了,今后定会小心行事。若有犯我者,也不惧一战!”
你战个屁!要是死在外头,本仙师岂非竹篮打水白忙活?
杨文靖干咳道:“待你有了防身之力,再言战不迟。这些日子,就让曲武师伴你左右吧。”
知晓利害之后,林氏父子不再推脱,驾上车马,带着曲楮下山入城。
林昆这几年早憋闷得屁股长草,一路上东瞧西看,很快被卖艺摆摊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力。
林文宰看他心痒的模样,不觉莞尔。
左右也不急于面见将军,他带着儿子下了马车,在热闹的街衢里闲逛起来。曲楮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像个没有存在感的影子。
林昆在集市看了会儿杂耍,买了不少玩具,又上茶楼里听了会儿书。
三人用罢午饭,准备前往将军府报道,忽见前方的街道上围着一圈人,将路都堵住了。
一见有热闹可瞧,林昆拽着父亲的手,挤入人堆,踮着脚向内张望。
这是一家大户宅院的后门,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正掐腰站在台阶上,厉声数落面前的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看着不到十岁,面黄枯瘦,眉眼相仿,应是一对姐弟。
他们身后搁置着一架板车,上面摆了三盆兰花,看上去叶黄花败,似是已经枯萎了。
“半年前订下的醉心兰,你们给养成这幅模样,也敢送过来?明日便是夫人的花会,你俩教我如何向主子交代?!”妇人嗓门甚大,语速还快,“大伙儿给评评理,这事儿算我翟娘子以大欺小吗?!”
看客们深谙捧场之道,纷纷冲卖花的姐弟一阵指指点点。
当弟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做姐姐的面色涨红,低声解释道:“家父病重,这些花卉是我同弟弟打理的。醉心兰甚为娇贵,我们没什么经验,前几日又忽然倒春寒,所以出了岔子……”
“我不管你家出了什么问题。”翟娘子板着脸道,“要么拿出能看的兰花,要么赔钱,否则别怪我拿你们上衙门!”
姐弟俩局促不安起来。一盆醉心兰就价值十两,他们显然赔不起。
林昆问向父亲:“爹,这女人为何如此斤斤计较?花匠又不是有意养坏花草的,就不能放人一马吗?”
林文宰:“这对姐弟委实时运不济,但开门做生意,诚信为重,没有光赚不赔一说。买家索赔并无过错,富贵人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只是这般咄咄逼人,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大娘行行好,可否宽宥些时日?三十两银子,家里实在拿不出来。”姐姐哀求道。
“这极品兰种是武平王府赐下的,我家老爷和夫人颇为看重,所以才托花匠侍弄,没想到让你们两个小东西糟蹋了!”翟娘子瞪起眼,“这三盆花莫说三十两,就是三百两也不止!”
狮子大开口啊……莫说林昆,连林文宰都皱起了眉。
不远处,一个玄衣少年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朝人群扎堆的方向望来。
咦?我家的兰种这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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