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有理解一下我这个倒霉催的心情么？」张素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跟上去看看这些损友到底是不是想替他出头，这时候后面传来了长乐的喊声道：“张公子，请等一下。”
豫章首先跑了过来，拍手就在张素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张素，你刚才那些话有够惊世骇俗的呢，我很荣幸的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全天下读书人的敌人了，要是被我父皇知道，为了安抚人心怎么说也得揍你一顿。”
豫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丫头绝对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张素的心本来就很忐忑，被她这么一说更是七上八下的，弱弱的问道：“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还是个未成年人，那些大儒犯不着因为这就跟我计较吧？”
“张家哥哥，虽然你不喜欢读书，但读书对于贫寒人家来说是唯一能够光宗耀祖的途径，你那样说实在不应该，要不去跟先生道个歉吧。”李芷眉头纠成了一团，很替张素担心。
普通读书人张素倒是不怕，怎么说他也是个国公爷，即使是后世文明社会平民在各种二代面前也跟狗差不多，更何况是阶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怕的是老夫子或者是在朝廷里面举足轻重的那些酸腐文人，如果对方抓着他冒犯先贤这样的理由不犯那就真的倒霉了。
张素越想越觉得前面一片黑暗的时候，满脸歉意的长乐说道：“张公子，很抱歉长孙冲说了那样的话，以致让你面临这样一个局面。”
「你也觉得我这次是逃不了的了么，给点安慰行不行啊？」张素在心里呐喊，长乐虽然是长孙冲的未婚妻，但也不能迁怒人家，张素就说道：“公主殿下，事情总归还是我的原因，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那家伙就是个小人，最讨厌了，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将姐姐嫁给他。”豫章对长孙冲一点好感都没有，很是不忿，长乐表情复杂无奈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谈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张公子，你刚才跟先生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你到底是怎么看读书的呢？”
“其实我是真的认为这样死读书没有用啦。”张素沉吟了一下，组织好词汇说道：“我想天下读书人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肯定不少，但这些人真的能为我大唐江山做出贡献么？公主殿下，你也是饱读诗书，这些书里面所讲的内容想必你都已经懂了吧？”
“略知大概，连精通尚远。”长乐又笑了笑，很自信的表情，她可是颇有名望的才女，张素就说道：“公主谦虚了，你的学识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如果让公主你去做官，你觉得自己能够管理好一个地方么？”
豫章和李芷都静静的听着两人交谈，长乐沉思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不行，我虽然看的书不少，但完全无法想象管理一个地方需要知道什么或者会接触到什么，所以不可能。”
张素就接着说道：“所以我认为，死读书用来做学问还可以，用来报效朝廷为官出力那就值得商酌了。我听说很多读书人闭门不出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高中，但这些人却是除了书本之外一无所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能指望他们能为朝廷做什么？”
长乐和李芷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豫章则是满脸好奇的看着张素，这丫头是不会去想这种问题的，张素就接着说道：“弘文馆中的先生们都是有大学问的人，但我想如果让他们出仕为官一样不行。读书也讲究方法，只会死记硬背有什么用，所以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长乐她们三个小萝莉被张素的超前思想轰炸得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时候，他们也尾随着李恪等人来到了靠近城墙的一块空地，远远的就能看见那里挤满的人，叫好声此起彼伏，等张素走近就看见人群中被用竹杠和白布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正方形，里面放着两只羽毛被剪得很短的公鸡在互相敌视。
“长孙冲，本王的红顶大王这次一定赢你，赌注准备好了没有，到时候可别赖账。”被围在里面的两只公鸡快打起来的时候李恪也挑衅起了长孙冲，不过这真的跟张素被阴了有关系么，怎么看都不像嘛。
“不就是区区三十两么，只要王爷能赢我的长腿将军银子一定悉数奉上，不过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长孙冲语气平淡，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红顶大王加油，啄死长孙小子的瘟鸡。”尉迟兄弟和程怀默显得相当激动，恨不得亲自动手一样，连平时总是装得风度翩翩的李业翎此时都完全不顾形象，嘶声力竭的喊着：“啄死它，啄死它，刨啊，快用爪子刨啊。”
不和谐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张素看得无语，一把拽过因为高声呼喊脸涨得通红的李恪说道：“哥们，你们这是干嘛？”
李恪愣了一下，似乎一时没能理解“哥们”这个词的意思，然后才说道：“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了，当然是斗鸡啊。”
“靠，我当然知道这是斗鸡。”张素更加无语，说道：“你们这些家伙气势汹汹的将长孙冲约出来就是为了斗鸡？我一直都以为你们是要替我出头好不好。”
“素哥儿息怒，我们就是在替你找回场子啊，平时我们也就凑个五六两押注，这次的赌注可是三十两。”李恪嬉皮笑脸的，搂着张素的肩膀凑过去说道：“你看我的红顶大王已经要占上风了，等赢了我们去大吃一顿解气。得罪先生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回去我会向父皇帮你求情的。”
“你这话根本没法让我安心好不好。”张素忍不住直翻白眼，这时候同样看得好像着了魔一样的豫章转过头来，盯着李恪说道：“三哥，你的月俸才多少，居然还有这么多钱来下注。”
“我的钱上次就花完了，这次的赌注是怀默兄出的，你们可别让程伯父知道。”李恪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偷偷瞄了一眼完全沉浸在斗鸡中的程怀默用很低的声音解释，豫章就鄙夷道：“你们还真是死不悔改，肯定又是从家里偷了什么东西出来卖吧？”
张素汗颜，听这语气他们貌似经常干这种事，难怪小玉说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感情都拿出来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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