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道:“是三个人,有个打杂的,今个儿屋里有事!”
冯君拉家常道:“大爷,你有几个孩子啊?”
老汉道:“我老汉有一儿一女,原先是我跟儿子到饭馆里,后来他非闹着要当红军——”
老汉叹了一口气道:“我说我犟,我那驴儿子比我老汉还犟,到底当了红军,现在改成了八路军,到山西打仗去了!”
冯君道:“当红军不好吗?”
老汉一偏头:“诶,红军好哩,有人记红军来了分田的恩,有人记红军来了烧了欠财主高利贷的条子,你看现在都甚不走西口咧,为甚呢?人都恋家呢,能在家里吃饱饭,谁愿跑到外面受罪哩!我老汉别的不记,光记从我爷爷到我手里,饭馆里来土匪的次数是二十三回,哪一回不是好吃好喝招待上,再把好话说尽,最后给笔钱才打发走的,要不然,一回伺候的不好都能让我这饭馆塌火、让我们家断后啊!红军来了后,把陕北的土匪撵得净净的,光这个恩,我都念不完哩!”
吴雅丽和陆小莹一边吃着红枣一边听。
冯君道:“红军那么好,那你儿子当红军你为什么还叹气呢?”
老汉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心里不展脱啊,光想自己家的日子了!”
他抽了一口烟道:“这会儿炉头还么回来,我就跟你们几个娃娃扯扯闲传,我们家从爷爷手上就是饭馆手艺传给老大,屋里家产分给下面小的,我家娃娃一当兵,我家老二就来了,说‘哥,你们老大家的娃娃不想学这门手艺,那就该我们老二家娃娃学咧,不能让祖上的熬老汤的手艺失传了’,于是就把我大侄子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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