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你做什么，军校里不许打架的，上头都说了。”岗哨上另一个值岗的连忙拦着移开探灯的兵，却又被他反推开了手教育：
“周凤岐是吧，你这个新来的不懂别瞎给我惹事，你也不打听打听下头这几个是谁，你也敢管他们？”
底下的叫骂声隐隐地传来上来：
“段云业你...哎哟...这个狗崽子，敢带人...哎哟....暗算你爷爷。”
“听见名儿没，咱这儿就俩姓段的，一个呢是这，”王哥说话拿手比划指了指天，“学堂总办段祺瑞，另一个呢，就底下这个，总办眼前正当红的这位爱徒——段云业。”
上头的话和底下的叫骂声混成了一片。
“冯孙子谁叫谁爷爷呢，你赫之爷爷在这儿呢。”
成陆从地上捡起方才丢下的玩意，冲着王赫之示意。
“是个哑炮，莫说烟了，除了听个响就没见动静，你还拿来献宝？”
王赫之冲着地上找了个不伤要害的地儿补了一脚，才回头答他。
“真哑了？漱哥明明说是局里新造的好东西，回头我找他算账去。”
成陆把“哑炮”丢给王赫之，示意凤三叫他们停手：
“行了，差不多就得，又不是只打这一顿了。”
“成陆你个鳖孙...你还敢...”冯海宁刚从麻袋里找了个出口，还没骂完半句话又被王赫之踹了回去。段云业跟着蹲下身子扶了把冯海宁，替他摘了麻袋。“冯老哥，上回跟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想明白了没？”
冯海宁一口啐在段云业脸上。
“段云业，老子就是看姓成的不痛快，我就挨他了怎么着，下回老子逮着机会还把他往死里弄。”
段云业随手一抹，笑着点头应和他的话，指点着给自己人看。
“你们瞧瞧我这冯老哥，打小时候起就没变过，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佩服啊。”
“爷爷...叫你佩服的东西...还多着呢。”冯海宁喘着大粗气，从牙里挤出半句硬气话。
段云业起身伸了个懒腰。
“行啊，改日我们趴着您站着的时候慢慢领教呗。”
“你？”
冯海宁捂着下巴，一口气抽的没说上话来。
“走吧？你们想陪他在这儿废话，我还不想吹大风。”成陆见凤三起身，便招呼人一起走，这夜一深，风着实叫人吃不消。
王赫之最后蹲下来不忘给冯海宁两个温柔的爆栗。趁着冯海宁还没抽过起来，蹦跳着赶上前面的人，围着埋汰他的两小子上去打闹，你来我往地嘻嘻哈哈一阵热闹。
段云业突然快了两步到成陆前头，边后退着打量着他。
“可以啊，小屁孩，较之少年，脱胎换骨。”
成陆停下脚步，脸庞在一闪而过的探照灯下，半明半暗，掩去一闪而过的落寞，笑着开口：
“是吗？就像你可也比当年风光，凤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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