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看上那青楼女子?”
“既找上我,自然也知道我这些日子做了什么,明知何必故问?我做人纵情任性,一贯洒脱,我离开她并非迫不得已,缘尽而已。”
华砚才要说什么,却听楼上传来一声锣响,才不得不停了与陶菁的话。
蓝荞在众人的哄闹中走下楼来。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个绝色佳人。
华砚见到蓝荞时,也吃了一惊,这女子不光有倾城姿色,风度更惑人心魄。常年于青楼卖笑的花娘,大多妩媚妖娆,蓝荞正是个中佼者,因她贯通琴棋书画,从前又只做清倌,倒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超凡脱俗。
陶菁见到美人,一脸冰雪消融,明知华砚横眉冷对,却丝毫不知收敛,起身对楼上的佳人颔首示意。
蓝荞一早已看到陶菁在场,就在阶上对他揖一礼。
华砚冷眼瞧二人你来我往,心中疑惑,莫非真如陶菁所说,他已恋上这风尘女子?
陶菁爱毓秀时,也是百般用功,使出一身手段,中途几番波折,最后竟丢下离书一走了之,谁知辗转不出这几日,却又搭上别的女子。
华砚本还不信陶菁写那一封离书是出自真心,可依照如今的情形,他却不能确定了。
蓝荞款款下楼,从杂役手中接过玉酒杯,在来客当中敬酒,待走到陶菁这一桌时,她已面色微红,却还手不抖气不乱,举止一派优雅。
陶菁端起茶壶,为蓝荞斟满一杯,“以茶代酒。”
蓝荞感念陶菁的好意,她身后的侍女却笑着问一句,“公子是想省几个酒钱吗?”
宾客稀稀落落哄笑,陶菁却不以为忤,“酒一定要喝,只是我喝就只喝交杯酒。”
一言既出,四座哗然,堂中比之前又热闹了几分。
蓝荞满面春风,“静候公子佳音。”
毓秀从后堂回来,才进门就听到陶菁说的话,又撞见他与蓝荞共饮,心中百味杂陈。
蓝荞敬完陶菁,又敬华砚。华砚从不在面上给人难堪,只得叫了一壶酒,与她对饮。
蓝荞一边打量华砚,一边笑道,“小女从前从未见过公子,可是远道来的贵客?”
华砚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动声色。
蓝荞再为华砚斟一杯酒,轻声笑道,“请公子满饮三杯,聊表小女仰慕之意。”
陶菁似笑非笑地劝华砚道,“惜墨恭敬不如从命。”
华砚面上尴尬,不好推脱,上下不能之时,毓秀已穿堂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把酒泼在地上。
蓝荞偷偷打量毓秀,暗自惊叹,面上却不露声色,“贵客远道而来,小女也该满敬你三杯。可我寻仙楼从不招呼女客,请尊上进门已是大大不妥。”
这个“请”字用的刻意,毓秀自然听得出蓝荞的用心,“你们南瑜男尊女卑,规矩都是为女人而设,小小的一个青楼,竟也是如此?”
蓝荞嫣然一笑,款款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良家女子怎好游走于青楼楚馆?小女对尊上没有不敬之意,而是为你的名节着想。”
一语毕,她又看了陶菁一眼,施一礼转去别桌。
华砚望着毓秀苍白的面色,开口劝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那花娘说的不无道理,你身子不适不要强忍,我们还是早些回府。”
毓秀笑的云淡风轻,“不是要买那花娘一夜春宵?咱们留下凑个热闹又如何?”
“你要买她?”
“他买得我买不得?”
华砚不想与毓秀一同做戏,犹豫半晌,就对着陶菁说一句,“君子不成人之恶,笑染何必推波助澜?过犹不及,事做过了,反倒惹人生疑。”
陶菁面上满是嘲讽,眼中的情绪却晦暗不明,“我今日势在必得,你们是走是留,我都是这个心思。”
毓秀看一眼陶菁,见他面上并无戏谑之意,心中酸涩,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只得起身往后堂去,
才出了门,就忍不住呕了起来。
华砚紧随毓秀之后出门,扶着她安抚道,“一局棋并非只为输赢,暂且忍让求全,也无不可。”
毓秀揉着头,低声对华砚道,“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华砚不敢违逆毓秀的意思,就留她一个人在后院,顾自回堂。
杂役吆喝一声,蓝荞便回了二楼。底下纷纷叫价,才一会功夫,花魁娘子初夜的身价已经从二十两叫到了五百两。
陶菁淡然饮茶,等叫价的人少到只剩三两个,他才出声。
毓秀在满堂寂静中走回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金眸却隐现凌厉之意。
华砚远远望着毓秀,不知怎的就开了口,提声叫一句,“一千两。”
一语出,众人皆惊。
争到最后,只剩陶菁与华砚攀比叫价。华砚一百两一百两的加,陶菁却一两一两的加,华砚叫一千一百两,陶菁就叫一千一百零一,华砚叫一千二,陶菁就叫一千二百零一。
转眼叫到两千三,上头敲锣的杂役在老鸨身边耳语,得老鸨示意,出声对下首二人道,“有钱没钱,总要把银子亮出来,凭空叫价,谁知是不是儿戏。”
老鸨款款走到华砚面前,陪笑道,“陶公子来捧场的这些日子,出手十分阔绰,老身倒不怕他拿不出钱来,只是公子是生客……”
毓秀走到华砚身边,面色清冷如雪。
华砚看了一眼毓秀,冷颜从怀中取出四千两银票,亮给老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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