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季瑶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侧头问张梁，“这是？”
张梁含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小厮是他的人，田季瑶恍然大悟，难怪小厮来的这么及时，怕是张梁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特地安排的。
旋即张梁又对着小厮说：“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你就会店里帮忙吧！”
“是！”小厮应了一声。
“别！”田季瑶急忙拦住，认真地说道：“最近姓柳的恐怕会盯着咱们两家，就让他这么大咧咧地回去不妥，咱们有头有脸他动不得，但小厮就不一定了！”
田季瑶这么说张梁才反应过来，的确是，人家冒着被发现会得罪全行的风险帮他办事，他总不能让人陷入危险之中。
张梁佩服地夸了田季瑶一句，“田老板果然是心细如发！”紧接着又对小厮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也别回中正米行了，去灵山镇那边吧！我会打好招呼的。”
谁知田季瑶又拿出随身荷包打开，从里面取了五两银子递给他，解释道：“柳家不是好惹的，趁他们反应过来前你赶紧走！”
被提醒了的小厮也是一身冷汗，接过银子直接领命而去。张梁站起来认认真真地对田季瑶行了个礼，感谢道：“多谢田老板仗义相助，若不是田老板，我恐怕就要断送一条无辜者地性命了！”
田季瑶没动，受了他这个礼，“张管事不必客气，你我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能出手时我田季瑶绝不会袖手旁观！”
张梁知道田季瑶说的是真话，又见两人都快要黏在一起的身形，识眼色地告辞了。张梁一走，沈筠就肆无忌惮地拉起田季瑶的手把玩，田季瑶挑眉看他，却没有抽回手，沈筠自然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眼神更加热烈了。
要说沈筠到底喜欢田季瑶什么，那可真的说不清，但有一点是沈筠非常欣赏的，就是她的谨慎和心细如发。
——
回到柳府的柳管事狠狠灌了几杯冷水才压下了满肚子火，刚想惩戒那个坏他好事的小厮泄泄火，却被管家告知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张梁和那个小娘皮联手合计好了耍他的！一想到自己在小半个县城的人面前把老脸都丢光了，他就抑制不住怒火，一连摔了好几个瓷器才舒坦了些，招来管家。
“你去，把沈长生给我叫来！”
“是！”管家恭恭敬敬地行完礼才退下，出了二门口才松了一口气，不是他说，他这个主子脾气堪比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平常要是心情好还好，要是不好起来，常拿下人撒气，在柳府里，被鞭挞殴打都是常有的事，甚至弄出过好几条人命，若不是有人在背后罩着他，他早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腹诽归腹诽，管家一刻不停地往小河村赶，为了快还租了马车。
等他光鲜亮丽满身派头地出现在小河村村口的时候，已经是快天黑了。
管家也管不了这么多，直奔村长沈长生家去，熟门熟路地摸到沈长生家后，他整了整衣裳，抬手敲响了门。
“谁啊？”门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沈长生婆娘舒沈氏，舒沈氏见门外的人是管家，愣了一下，立刻热情地说道：“洪管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吃饭了没？”
管家本身姓洪，在外行走大家都得尊称一声洪管家，此时他没有任何想聊天的欲望，直接说道：“让你们家那口子出来吧，我们老爷要见他！”
“啊？”舒沈氏没想到洪管家是来接人的，下意识犯了一下傻，反应过来后即刻说道：“好好，我这就喊他出来！”
说完门也不关，直接往屋里去了，洪管家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一个边走路边穿衣服的中年男人就被舒沈氏拽出来了。
舒沈氏一边拽还一边催促道：“你快点，人家都等着呢！”
“知道了！催催催，谁啊？”沈长生明显是被从床上薅起来的，衣服都皱皱巴巴的，瞧见是洪管家脸色一变，很快又重新恢复，比舒沈氏还热情地迎上去。
“怎么让洪管家您来了？是柳老爷有什么交代吗？”
洪管家没空跟他耍嘴皮子，直接薅了他一把，拽着他边走边说：“我家老爷要见你！”
沈长生就这么被半拖半拽着上了马车。
马车刚离开村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暗处冒了出来，正是挑着鸡蛋的牛大力，牛大力知道村长去柳家指定没什么好事，赶紧也跟上马车，一起向县城里出发。
——
马车顺利地通过城门到了县城，这回牛大力学聪明了，紧紧跟在车后面，装作自己也是跟车回来的一样，守门的城卫早就累了，也懒得去单独检查牛大力，竟然也让他蒙混过去了！
牛大力进了县城还跟着马车走了好一段儿才离开，直奔沈家铺子。
马车一路向柳家疾驰而去，浑然不觉自己带了个尾巴回来。
到了柳家，洪管家付了车费就扯着沈长生下车了，要说沈长生，在车上他或许还敢挣扎一下，不去柳家，可真正让他到了柳家门口，他反倒吓得跟个鹌鹑一样，任由洪管家把他扯了进去。
洪管家直接把他带到了柳管事的书房，把他扔进去后自己就自觉地退出门外守着。可怜沈长生，他何时见过柳管事这么大的人物？就连之前柳管事给他任务，也是通过洪管家传达。
所以此刻他的膝盖不争气地软了，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口里还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见过柳老爷，柳老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说完他就砰砰开始磕头。
柳管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接发问：“行了，之前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任务？什么任务？沈长生发懵地在脑袋里搜寻着，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前段时间洪管家找他，让他卖了田季瑶，毁坏沈筠名誉的事，不由得又惊又怕。
当即就像开了震动模式似的抖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呃……小人无能，没完成柳老爷交给小人的任务，实在是那田季瑶太凶恶了，她大伯只是上门教训了一下沈筠，就被她提着刀打上门了，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实在是……”
田季瑶提刀？说实话柳管事不太信这样一个弱女子敢干出这样的事，但如果换成了田季瑶，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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